《165》 進山勸降(中)
《165》 進山勸降(中)
一行人馬好不容易晃悠到距鐵钁山還有四五裏地了,幾個偽軍裝扮成的轎夫也累屁了,扛著轎杆呲牙咧嘴的直嘟囔:“日你個二夷子娘,沒想到這個棺材瓤子這麼沉。”
一偽軍小聲道:“這老家夥被咱鼓顛了大半天,不會是真死了吧,咋呆在裏頭一直連個屁都沒放?”
“對呀兄弟,有句古話說:死沉死沉,死了才沉呀,若他真咽氣了,咱就地扔了他喂狗,省的他娘連累咱哥們受這個狗罪。”
幾個偽軍說著說著竟停了下來,一個偽軍轉身悄悄的掀開了轎簾,想瞅瞅二夷子到底是死是活。
這一看不要緊,突聽嗷的一聲驚吼,那偽軍平地跳起幾米,咣的一頭紮進了路邊的灌木叢。其他偽軍不知咋回事呀,眼見兄弟逃竄,連想沒想咕咚一下扔了那破轎跋腿就跑。
馬大全和張三李四一見抬轎的四散奔逃,猛吃一驚,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為那些光棍寡婦殺來了,嚇的身子一哆嗦,忙四處張望,空蕩蕩的田野裏哪有一個人影?正在疑惑中,突聽那頂歪倒在路邊的破轎裏傳出淒厲的哀號:“救救我呀,救我出去啊。”
原來,這吳公公年紀大了,坐在轎子上一路晃悠了半天竟睡著了,也怪他的睡相太特殊,你睡就老老實實的閉眼閉嘴的呼嚕吧,可他不,平常有精神頭的時候還耷拉個眼皮,一旦睡覺,完了,兩隻牛眼瞪的老圓,而且張嘴咬牙還流哈喇子,純粹一死後詐屍的形象,你說那偽軍本來就疑神疑鬼,一見這模樣能不驚個半死嗎?
幾個人聞聽衝上前去手忙腳亂的從轎子裏把老太監拖出來,七嘴八舌的好一頓安撫,老太監這才定下魂來,連連責怪偽軍們不負責任,我好歹也是精英呀,你們這麼冒失能幹成大事嗎?
馬大全也覺的手下給他丟了麵子,上去朝著那個剛從灌木叢裏爬出來的偽軍咣咣猛踢了兩腳:“草你個娘,你待作死呀,你也不看看抬的是誰,幸虧吳大人福大命大平安無事,要不老子早一槍嘣了你了。”
那偽軍嚇的連求饒命,吳公公歎口氣擺擺手:“罷了罷了,別跟年輕人計較。”
於是,一行人複又整理起那頂快散了架的破轎,忽悠忽悠的朝前繼續前進。
這會馬大全騎在馬上又動開了心思:山裏那幫光棍寡婦跟我有死仇,我若陪著這老太監進山,無疑是羊進虎口,死翹翹是定局了,怎麼辦?我的想個法子逃避開,讓那個二夷子自己進去送死,這也是他昨晚一夜沒睡早想好了的計策。
隊伍剛走出沒幾十步,馬大全四下一瞅,突然驚吼一聲咕咚從馬背上滾了下來,緊接著是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嚎。
這一下把那些剛還魂的偽軍又嚇了個半死,咣當一聲扔了那破轎紛紛大喊著衝了過來:“咋了咋了?”
馬大全呲牙咧嘴的抱著腳脖子裝出一副痛苦樣,堅強道:“沒事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可能把腳崴了。”說著在張三李四的攙扶下剛站起來,忽又慘叫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吳公公接連兩次被偽軍們摔了個半昏,心裏也惱了,草你個媽,沒有你們這樣的呀,說扔就扔,你當抬的是條狗呀。
但惱歸惱,他畢竟是有修養的紳士,聽到外麵馬大全在慘叫,知道他也受傷了,就整了整禮帽,拽了拽搓揉的不成樣子的西裝,從轎子裏伸出頭來,關心的問:“馬鄉長,你怎麼了?傷的不輕嗎?”
馬大全就等著他這句話,一見公公開腔了,臉上的表情更是痛苦的無以言表,身子哆嗦著答:“吳,吳大人啊,我沒事,可能是腳脖子斷了,鑽心的痛呀。連站都不敢站了。”
吳公公心裏一沉:“那咋辦?要不咱今天先回去吧,等你傷好了再來?”
“不。”馬大全牙一咬:“我馬某人決不能為大東亞共榮圈拖後腿,輕傷不下火線。”
“好樣的。”
吳公公剛讚出這句。突聽馬大全又道:“我決定,誓死不退半步,就是死在這裏也要等待吳大人進山凱旋歸來。”
我靠,吳公公腦袋一炸:這小子莫非是讓我自己進山,他在這裏等著看故事?
他剛想再問,隻聽馬大全又喊道:“張三李四,你倆陪吳大人進山去勸降寡婦,我雖然腿斷不能走路了,但甘願寧死守在這裏掩護你們。”
掩護個屁呀,這裏也沒暴民。張三李四明知道這狗日的頂個貓頭充老虎,但也不敢違抗呀,想想他們駐村的時候也沒得罪那些鄉民,要不山裏那幫光棍寡婦也不會放了他們,就極不情願的吆喝著那幾個偽軍抬著破轎向山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