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突出重圍（上）
《129》 突出重圍（上）
那一夜，老天下了入冬後的第一場雪，雪不大，但特冷。
第二天早晨，天空灰暗，太陽遲遲不肯露麵。當幾個鬼子彎腰縮脖搓著手打開牢房要提審胡油仁夫妻時，他們驚訝的發現，冰冷的空地上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緊緊擁在一起，男的仰麵朝上大睜著眼，臉頰上兩行淚水早已凝固成了冰淩，而女的則把頭緊緊埋在男人的懷裏，她脖子上的那根血澤斑斑的黑布條的另一端高係在了床頭上。。。。。。
胡油仁夫妻死了，他們帶著無限的憧憬和無盡的遺恨雙雙去了另一個世界。（筆者：據當地老人回憶，那女人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倆乳房都被烙鐵烙平了。。。本人不忍心細說。）
馬大全聽說胡油仁夫妻死在牢房裏，在吃驚的同時又暗暗叫好，這下不用公開審判了，省的他娘的在會場上遭黑槍。而龜田則瘦頭連擺：“不，審判的繼續，計劃的不變。”
馬大全一楞，忙道：“太君，人都死了還怎麼審判呀。”
龜田哈哈大笑，乜斜著麵前這個漢奸，戲弄道：“馬，你的腦袋糨糊，倆匪民死了有誰知道？我們再弄倆押上台。”
我靠，馬大全身子一哆嗦，問道：“太君，這，這，濫竽充數模樣不一樣啊，他們能認不出來？”
“八格。”龜田突然大怒：“你的腦袋難道被驢踢了？快快去抓人。”
馬大全見老鬼子朝著他瞪眼暴筋，嚇的不敢吭聲了，忙唯唯諾諾的要退出屋去鄉下抓人，剛到門口，突聽龜田又一聲吼：“慢！”
“咋了太君？”馬大全又迷糊了，一雙小眼盯著那個醜陋的腦袋心裏直咕咚。鬼子喜怒無常他是深有體會.
隻見龜田無意識的搖了搖頭，道：“馬，你的不要下鄉抓人了，免的暴露。我看就讓你老婆先扮演一下那個女匪吧。。。”
啊？馬大全一聽昏了，娘哎，這雜種要抓俺老婆當替死鬼？他忙仰頭哈腰連連哀告：“太君，太君，萬萬不可呀，我和太太是大日本皇軍的最忠實的隨民呀，我，我這就去鄉下抓人。”說著他轉身就朝外跑。
突聽身後又是一聲狂嘯：“八個牙驢，你的死了死了的———”
啊？馬大全腦袋轟的一炸，咣的一屁股砸在了地上，旋即跪著爬向龜田，放聲嚎哭：“太君啊，我馬大全為大日本皇軍不惜家破人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您就可憐可憐我放了我太太吧，嗚。。。”他邊嚎邊朝著老鬼子咣咣的猛磕頭。
沒想到龜田又突然哈哈大笑：“馬鄉長，你的誤會了，我的不過是想找個女人暫且冒充一下那個女匪，我們的不會殺她。。。”
“真事咋的？”馬大全一聽驚喜萬分，忙爬起來道：“謝謝太君，太君英明。可，可我太太長的也不象那個匪寡婦呀，若把她押上台，那還不是禿頭上的虱子，立顯嗎？”
“哈哈。。。”龜田又是一陣狂笑，他用指頭朝著馬大全一勾，馬大全忙訕笑著湊了上去。隻聽他道：“馬，到時我們的把倆匪民頭上罩上黑布，那樣，台下的鄉民隻能看到他們的身子，而看不到他們的麵部了，哈哈。。。”
馬大全一聽，瞪眼張嘴呆楞了好一會，腦袋猛的一拍：“哇靠，好，好，太君英明，太君萬歲。我咋就沒想到呢，嘿嘿。。。”他破啼為笑，這下老婆一支梅不用死了，到時蒙著臉上台去站會就可。嘿嘿。
馬大全從龜田那出來，感覺是揀了很大的便宜，心情自然就陽光燦爛，嘿嘿笑著回到後院，還沒進門就高喊：“老婆，好消息大大的。。。”
一支梅聞聲從屋裏探出頭：“咋了老公？快說。”
馬大全嘿嘿笑著進了門，乜斜著一支梅道：“告訴你個好消息，龜田聯隊長親自點名，要你明天登台表演，嘿嘿。。。”
“真事咋的？”一支梅一聽大喜：“皇軍真相中俺演戲的天份了？這可太好了，老娘又要風光一回了，嘻嘻。。。”她說著又湊到鏡子前撓首弄姿的欣賞起自己的明星臉來。越看心裏越美，情不自禁的撒嬌道：“老公，明天讓我演啥戲啊？蝴蝶花和夜來香那兩個騷比不會又跟我爭吧。”
馬大全被老婆叫的心裏甜酥酥的，腦子連想沒想，隨口答道：“明天這個主角非你莫屬，再說上台當死刑犯，她倆也絕對沒那個膽量，弄不好一顆子彈就的玩完。嗬嗬。”
“啊？”一支梅聲音大變，忙轉身問道：“你說什麼？要老娘上台去挨槍子？”
馬大全一見老婆麵色大變，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想狡辯，但又一心思，這事早晚的說啊，於是嘿嘿笑著，把明天皇軍的計謀倒了出來。
一支梅聽完稍一愣怔，突然瘋了似的大嚎一聲：“你想讓老娘死？”旋即搶身撲過來，伸出尖利的指甲朝著馬大全劈頭蓋臉的猛逮。馬大全正坐在床沿上絞盡腦汁的搜索最婉轉的詞語想安慰她呢，猛見眼前唰的一閃，一支梅的十個長指甲上已塞滿了血淋淋的皮肉。隻聽嗷的一聲慘嚎，馬大全仰麵跌在床上，隨即又猛跳起來，不顧滿臉的巨痛，怒吼著與一支梅戰成了一團。霎時，咕咚咕咚的撕打聲夾雜著淒厲的慘嚎聲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