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雪戰？血戰！（下）
《八十七》 雪戰？血戰！（下）
在這個冬寒雪深的季節裏，善良淳樸的農民辛苦忙碌了一年，難得有這樣閑暇的日子。睡個懶覺是他們唯一的享受。
飛機來的時候，王家山裏的人們大多剛吃了早飯，三三倆倆的扛著钁頭挑著破筐聚到東頭王家大院門前準備跟二愣子王玫瑰他們去山口洞裏拓展地道空間，以便鑿出更多的火力伏擊口禦敵。就在眾人懶散的想出村時，一場意想不到的災難降臨到了他們的頭上。
首先聽到空中隱隱轟鳴的是王玫瑰，女人心細，她感覺這種聲音非常熟悉，抬頭望望天空，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就奇怪的問二愣子：“哥，你聽見啥動靜了沒？”
二愣子看看她，疑惑的問：“啥動靜？這冰天雪地的連鳥都不出來，還能有啥事？”
正在兩人一問一答的時候，三架飛機出現在了東麵山口的上空，眾人猛一驚，齊喊：“快看，有飛機。”
“啊？”二愣子頭轟的一炸，順眼望去，飛機已隆隆的呼嘯著躥了過來，回村喊人已來不及了。他大吼一聲：“快趴下———”
話剛落，一串串炸彈嗖嗖的從天而降，準確的落在了村裏，一陣陣巨大的爆聲霎時響徹整個山穀，地動山搖間，煙火狹裹著碎石斷木衝天而起，幾十間草坯屋瞬間被夷為平地，很多鄉民還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就被倒塌的牆屋埋在了下麵，而更多的婦女孩子則哭喊著從家裏跑出來四處亂竄。
轟炸在繼續，淒厲的慘叫不絕於耳，聲聲哀號刺的二愣子眼噴烈火，他猛的從雪地上坐起來，舉槍大吼一聲：“打呀！”
眾人聽到號令，不顧一切的翻身舉槍，對著天空啪啪狂射，幾十條槍數百發子彈狹著尖利的哨音嗖嗖的竄向空中，交織成了一道密集的火力網。
日軍飛機不敢大意，在丟下最後幾顆炸彈後，怪叫著仰頭爬上高空，一溜煙竄了。
眾人呼喊著奔進村裏，目光觸及的地方房倒屋塌，屍橫遍地。幾個孩子滿身血汙的在雪地上爬著哭喊著娘，而隨著身體的不斷前行，雪地上留下一道道殷紅的血跡。
二愣子瘋了般撲上去抱起一個在雪地上蠕動掙紮的孩子剛要安慰，驚見那孩子一隻胳膊沒了，肚子已經被炸爛了。孩子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了看他隨即頭一歪沒了聲息。
“娘啊———”王玫瑰悲泣一聲扭頭撲向了屍體紮堆的遠處，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眼睛模糊的已看不清人影了，隻是搶到那裏拖起一個人就喊：“快起來，鬼子跑了。。。”而回答她的是更遠處的孩子的哭喊。
一老太太坐在地上報著死去的孫女不停的哀求：“囡囡，快睜開眼看看奶奶啊，你不是今早還沒吃飯嗎？奶奶給你烤地瓜。。。，快醒醒啊。。。天老爺啊。。。”她一邊哭喊著懷裏的孩子，一邊不停的拍打，而她身下的雪還在不斷的被紅色殷大。聲音漸漸趨弱，她的半條腿在幾步遠的地方孤零零的躺著。。。。。。
（筆者的話：上麵這兩個細節是我采訪山裏老人的訴說，聽到這慘景，當時我的淚就下來了，在抄錄這段話時，幾度哽咽不能自己，也許我的情感太脆弱，讓您見笑了。）
日軍的這次轟炸，使村裏50餘間房屋倒塌毀損。二愣子指揮著眾人在被夷為平地的廢墟上反複尋找搜救遇難受傷者，每抬出一具屍體，就呼的圍上來一群人拍打哭喊，有幾個婦女因悲傷過度昏厥過去。場麵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