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黑吃黑,漢奸橫橇土匪財
<二十一>黑吃黑,漢奸橫橇土匪財
臘月二十三,是灶王爺上天的日子,也是農曆小年,北方的風俗是在這一天家家戶戶弄些好酒好菜,吃一頓餃子,好好供奉灶王爺吃飽喝足了到玉皇大帝那裏彙報一年來他看到凡間的一些情況,當然,灶王爺跟玉皇彙報也的看下麵誰伺候的好孬,給好吃的就多說些好話,以便來年多給這家些好運,誰家若沒伺候好灶爺,那來年怕要倒黴。
冬季日頭短,說黑就黑,王戈莊的上空不時傳來稀疏的鞭炮聲,今年雖然收成好,但鬼子一來連殺帶搶,把鄉裏糟蹋的一塌糊塗,人人自危,過了今天不知明天是死是活,鄉人誰還有心情忙年。倒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孩子們結夥成群嘻嘻哈哈地在街道上比著鞭炮誰的更脆更響。
呂文明手裏提著一捆豬下貨,高高興興地向把兄弟馬大全家裏走去,他是非常感激這個拜八字哥哥的,若沒他,自己說不定至今還窩在省城的小巷裏拉黃包車流臭汗呢,現在跟把哥混了個人上人,手下的兄弟一呼百應,走在大街上人見人躲,唯恐避之不及招來橫禍。這是多大的威風啊,他呂文明自打從娘肚子裏探出頭來混了30多年從沒被人這麼敬畏過,爽啊。
他到了馬大全大門口,輕輕敲了下門,裏麵立馬有人應著迎出來,一見是他,那個瘦子偽兵忙接過他手上的豬下貨,點頭哈腰地請了進去。
呂文明腳剛跨進院子,就高聲喊道:大哥,小弟我提前來給您拜年了。
屋裏沒有應聲,回答他的竟是一陣響亮的狗叫,靠,悔氣。
他轉身問瘦子:我哥嫂呢。
瘦子一裂嘴,手指了指正屋:在家裏啊,奧,可能是喝醉了在睡覺吧。
其實馬大全兩口子沒睡覺,而是正在裏屋忙著數錢呢,自行動隊成立起,他敲東家詐西家,撈了不少銀子,沒事的時候夫妻倆就搬出小木匣數藏在裏麵的金銀貨玩。這就叫窮漢抱著毛驢子睡,要的就是這股味。
夫妻倆正偷著樂呢,忽聽外麵有人喊,猛吃一驚,手忙腳亂地拾掇散在炕上的錢,哪敢出聲?
等呂文明進了屋,馬大全也把木匣子藏好了,半斤粉笑嘻嘻地迎上來道:吆,是大兄弟啊,我倆剛睡醒,不知是你來了。快坐快坐。
這時馬大全也從裏屋走出來,熱情地招呼,彼此脫鞋上了炕頭。
半斤粉去灶間炒菜去了。呂文明從兜裏掏出“老刀”煙遞給把兄點了,這才自己又叼了一支,深吸一口,長長地吐出來,看了看馬大全問:大哥,年貨都置辦的差不多了嗎?還缺啥盡管跟兄弟我說,明天我立馬給您辦齊。
馬大全臉一浪蕩,歎了口氣道:不瞞兄弟說,我名義上是這個鄉的大拿,可你知道這實際是個虛銜,實權都在田中手裏,咱沒油水呀。眼看快大年了,家裏什麼年貨也沒弄。說完瞄了瞄呂文明。
這呂是什麼人啊,他能聽不出這個把兄的弦外之音?
可呂不想自己掏錢,就眼珠一轉,對著馬道:哥,要不咱明天下鄉找個大戶撈點過年錢?
馬大全嗬嗬一笑:兄弟,咱的任務可是維持一方治安呀,若帶頭亂來讓小鬼子知道那咱吃不了的兜著走。
呂文明一聽,心裏直罵:草,你這狗日的真是裝B,你心裏想啥歪歪心眼子能瞞過我?真他媽的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還是我點出來吧。
想著,他對馬大全嘿嘿笑道:哥,最近我聽手下的弟兄們說大珠山腳下的山王村裏有戶人家四個兒子都幹土匪,這幾年金貨撈了不少,關鍵是他們對皇軍不敬,明裏暗裏地要造反,若不及早行動,日後怕出大亂子,到那時鬼子若怪罪下來,咱可真要倒黴了。
馬大全臉一沉,正色道:草,有這事?你怎麼不早說?吩咐兄弟們,咱明天去抄他家,看誰還敢造反。
呂文明暗暗竊笑,看來你這小子跟著日本人沒白混啊,官大一級就跟我玩這個,以後我的學著點。
這時半斤粉把菜端上來了,她滿麵春風地斜了一眼呂文明,嘻嘻笑道:兄弟,嫂子手藝不好,別嫌棄,跟你大哥將就著吃吧。
呂文明早就知道她是個風騷的女人,跟田中有一腿,就假裝撓頭用手遮著半邊臉,朝半斤粉擠了個眼色,曖昧地笑道:嫂子太客氣了,嫂子這手藝,弟弟我是垂涎預滴啊,隻要是您親手做的,那怕是青草幹菜我吃著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