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平凡而寧靜的生活,還能維持多久呢?
安如初真覺得現在這般寧靜時光,是奢望。
她看著窗外的月華,不說一句話,隻靠在他的肩頭,保持著嘴角的微笑,靜靜的,靜靜的,真想讓時間就此靜止,永遠靜止在這一刻。
時域霆說,“總統的位置,我已經讓淩一楊在著手讓出去了。會有賢才之人接替我的。我以後隻有一個心願,每天陪著你。”
“……”她靠在他的肩頭,看著月色,不說話,隻聽他說。
“等你的病好了,我們去鄉下蓋一棟樓,門前開墾一方田土,種些花,種些菜,養些小動物。”
“你喜歡鄉野呀?”她問,他答,“那才是我們的二人時光。”
“可我不想去鄉野,如果我的病好了……”她停頓。
她的病,能好嗎?
他在等她繼續。
她停得有些久,或許是思緒飄遠,或許是說一句話很累,需要休息很久。
他一直耐心地等著。
幾分鍾後,她終於說,“如果我的病好了,我想去找一一。”
這話戳中了時域霆的心,他也心痛。
她又說,“老公!”
“嗯。”時域霆更加緊的握著她的手,“我在。”
“我想把我們家一一找回來。”她緩緩側頭,看著他,“在我死之前,我能看到一一嗎?”
“不許胡說。”時域霆起了身,單膝跪地的跪在她的輪椅前,將她擁進懷裏,“你不會死。至少我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頭,一定不會。”
這話又讓她想起當年,她被管伊悅丟到海裏,又遊到周邊的島嶼上被當人質的時候。
那時,時域霆截然一身去救她。
他也是說,無論如何,他不會讓她死在他的前頭。
她說,“我信你。”
說這句話時,她很驕傲。
因為她知道他的男人一定說話算話,一定能保護她。
可他的男人再厲害,也鬥不過天。
天要收她的命,誰也攔不住。
時域霆擁著她,吻了吻她的頭發。
她吃力地說,“老公……我喘不過氣兒……”
“怎麼了?”時域霆緊張地抬起頭來,“哪裏又不舒服?”
“不是。”她眨眼,“是你抱我太緊了。”
“對不起!”時域霆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他抱她太緊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沒事。”她笑了笑,“我喜歡你抱我。”
他也笑了,“我也喜歡抱你。”
“今天是十五嗎?”
“十六。”
“月好圓。”
但月有圓缺,不是天天如此美景,就像人生一樣,陰睛不定。
這個道理安如初懂,任何人都懂。
為什麼想到人生的陰睛圓缺,她的心就特別的害怕呢。
害怕死去。
害怕與家人相處的時間太短。
誰不怕死?
“老公,升白針還要打幾天?”
“劉院長說,初定了三天的升白針,看後麵的情況。”
“我會加油的。”安如初說,“老公,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