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田詩園緊握著他的手貼在臉頰上,搖頭,搖頭,再搖頭,“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我不會走的。阿奕,你要是個男人,你就別再趕我走。你什麼意思,你承諾我要跟我一生一世的,就因為這點病患你就退縮了?你要是個男人,你就給我加油,努力的站起來,去兌現你的承諾。你以為你趕我走,就是為我好了嗎?我離開你了,我就能幸福了嗎?沒有你,我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我不走,我就是不走。”
旁邊的人早已淚水漣漣,更別說已經哭成淚人的安子奕和田詩園。
安文龍歎一口氣,看著安子奕說,“子奕,你的用意爸知道。你也知道園園是趕不走的,她不是那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自私的人。又何必要用這種方式,來傷害你最在乎的人呢?我們一家人一起,努力,加油,爭取讓你早日康複。像園園說的一樣,隻有你好起來了,我們一家人才會幸福。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她……”安子奕態度堅定,“走……”
“我不走。”田詩園也堅持,“說什麼我不會走。”
安子奕和田詩園就這麼僵持著。
誰也不肯聽誰的。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冬天的氣息越來越濃。
過了一個多月,安子奕仍然處在失語的狀態中。
隻是不用再像以前一樣,插著胃管,氣管,套管,導尿管,這些醫生都統統的拔掉了。
接下來的治療,依舊是針灸、語言訓練,肢體功能鍛煉,心理疏導。
隻是實行起來,有些難。
安子奕像是放棄了自己一樣,用拒絕的方式來逼著田詩園。
自從一個月前,他說了那一句讓她走的話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搭理過田詩園。
田詩園喂他流食,他閉嘴,硬是不張開。
她的目光一對上他的視線,他就拒絕與她對視的閉上眼睛。
她說什麼,他都置若罔聞。
隻要她在,他就是不配合針灸與其它的治療。
他以為,他以自己的這種方式,就能趕走田詩園。
早晚有一天,她會受不了他的冷漠,他的拒絕,他的反抗,她一旦受不了就會離開。
可是事實上,田詩園的承受能力,遠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強。
田詩園是誰?
她承受的那些災難還不夠多嗎?
也不差這一樁。
安子奕越是態度如此,她越熱忱。
她也要用自己的態度和方式,來告訴安子奕,她是趕不走,罵不走,欺負不走的。
她說過要與他一起一輩子不離不棄到老,就說到做到,哪怕他真的要在床上躺一輩子。
今天是米雅梅和安如初一起來給他們送午飯的。
和以前一樣,田詩園把流食喂到安子奕的嘴邊,他還是緊閉著嘴,緊閉著眼,不看她一眼,不給一點回應,但凡是她喂的,他就拒絕進食。
“乖!”田詩園哄著,“張開嘴,今天媽媽熬的鱔魚粥是補氣血的,味道很好,一點腥味都沒有,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