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深藏了二十年的愛戀,埋藏得那麼深,得承受多大的隱忍之痛?
安如初看著他給她洗了一把臉,又洗第二遍。
任由他拿出指甲剪,幫她把沾了灰、髒掉的指甲剪掉。
他說,“明天我去淩一楊那裏把他藏起來的相冊拿回來。”
“……”
“如果你想留個念想,保存著。”
“……”
“我知道你可能不想看著那些相冊,但又有忍不住想翻出來看看的時候。”
“……”
“拿回來後,留著吧,別扔掉了。”
“……”
“哪怕是鎖在櫃子裏,偶爾拿出來翻看翻看,也是一種對過去的紀念。”
安如初看著他,“安子奕,你不在意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盡管安子奕心很痛,但他理解,“沒有人有權利封存你的過去。”
“安子奕。”安如初淚眼朦朧的,“你傻不傻。”
他剪完她最後一根小拇指的指甲,將剪下來的指甲包在紙巾裏扔進了垃圾桶,這才起身摸了摸她的腦袋。
然後溫柔的笑了笑。
那一笑,如沐春風。
“睡覺吧,躺下,我給你蓋被子。”
安如初乖得像個孩子,慢慢的躺了下去。
安子奕在她的被子鋪了一層油紙,“手可以搭在這麵,以免你睡熟時燒傷的皮膚和被子粘在一起了。”
“謝謝你。”她被安撫後,這麼躺著特別的踏實和安心,看著他眨眼笑了笑,“安子奕。”
“睡吧。”他坐在床頭,摸了摸她的腦袋,“晚安!”
“晚安!”
“睡覺的時候,別像平時一樣翻來翻去的,手別亂動,否則是墊了油紙也會弄傷你的手。”
“嗯。”
“晚安!”
“晚安!”
安子奕起身,走到門口時替她關了燈,又說了一聲晚安。
得到她的回應後,這才掩了門慢慢的退了出去。
安子奕回到房間後,不顧是夜裏淩晨而給陸澤川打了一通電話。
“澤川,最近一個月我都不去公司了。任何事情,無論大小,你全權代我處理。”
“安總,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能來公司?”
“我的話你沒聽明白嗎?”
“安總,你還好吧,身體沒什麼意外吧?”
“我沒事,這一個月我在留在家裏照顧家人。”
那頭的陸澤川鬆了一口氣,“如果有我搞不定的事情,我和你遠程視頻。”
“盡量別給我發視頻。”
“安總,你的家人還好吧?”
“別問那麼多,明天開始別打擾我。”
-
安如初也緩緩的閉了眼睛。
這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
既然已經與時域霆沒有緣分再做夫妻。
沒有辦法再兌現那些生當同床死當同葬的諾言。
那答應安子奕吧。
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
從她還是個孩童的時候,安子奕暗暗的喜歡著她。
這份深愛,她怎忍辜負?
隻是想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望,難免覺得傷感悲痛。
那些我們以為的一輩子,真的抵不過歲月摧殘。
原來蝴蝶永遠飛不過滄海。
什麼海嘯,什麼風浪,隻不過宇宙小小塵埃。
更何況,那些所謂的愛情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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