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副大隊長劉遠順,武華軍很熟悉,他還曾請這位876師轉業的偵察排長去中隊上過指導課,王牌師出來的偵察排長,不管是技戰術還是單兵素質,都要超過他們普通戰士太多太多,但這樣一個人,在叢林裏追捕別人,卻反而被拖了出來,這是什麼概念,武華軍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冷顫,心中頓感不安,這個歹徒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這麼厲害,用臭藤對付軍犬、用陷坑對付步兵,雖然數量有限,殺傷力也不算強,但在心理上卻給人以重創,尤其是對方在數百人的圍捕之下做出這種布置,這份冷靜和從容實在顯得很可怕。
以這個人的身手來看,若是他狠下殺手,恐怕刑警大隊此刻已是死傷慘重,但從昨晚事發到現在,死亡的人數隻是那三個小光頭,刑警隊員雖然傷了不少,但大多是輕傷,除了劉副大隊長尚要休養一段時間以外,其他人已無大礙,這樣看來,他的目標是複仇,這種情況下,孫大隊長要求將這個小光頭快速送往看守所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各種雜亂無章的想法充斥著武華軍的大腦,直到警車驀然減速,身軀不由自主的按照慣性往前移動之時,武華軍才警醒了起來,本能的拔開了77手槍的保險,武華軍抬頭問道:“什麼事!”
根本不需要開車的刑警同誌回答,抬起頭來的武華軍一眼就看到了車外的情況。
一個佝僂削瘦的老人緩緩穿行在公路上,雜亂披散的灰白頭發、襤褸的衣衫、一個斜挎在腰間的破爛布包中露出的空可樂罐和手中一根或許可以稱之為拐杖的竹杆,顯示出老人的孤寂和落暮。
車已經停了下來,隔著五六米的遠的距離,車裏人靜靜的看著這個老人一步一步的挪過那滾燙的路麵,竹杆敲擊在地上的“嗒嗒”聲,與汽車發動機的輕微轟鳴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幾個人似乎聽到了老人沉重的喘氣聲,這種感覺讓車裏的幾個人顯得不太舒服,他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一旁的礦泉水上,但想到自己的職責,又顯得十分的猶豫。
這裏已是縣城郊外,公路兩側不遠處的村落顯得很淩亂,武華軍皺眉想了一下,隨即對著車裏的人搖了搖頭,職責所係,關乎人命,憐憫和同情這一刻並不是他們應該有的心情,看著老人已踱過車前,武華軍關上保險,將手槍插進槍套,輕擺了一下手,長歎著對著司機說道:“開車,加快速度!”
車掛二檔,駕駛員踩動油門,靜止不動的警車立即啟動了起來,隻是一眨眼,靜止的不動的輪胎便又開始瘋狂的旋轉起來,一下便超過那個孤寂的老人,飛馳而去。
或許是老人孤單的身影實在令人同情,幾個人還是從車窗裏麵向後望了望,一望之下,幾個人頓時變色,隻見那個顫微微的老人一個趔趄,猛的一頭栽倒在了路邊,便再也不動彈了。
幾個人的大腦在0.5鍾的時間內同時失去了思想。火辣辣的太陽烤曬著大地,地麵如今最少也有50度,一個瘦弱不堪的老人哪裏經得起這樣的高溫?靜默了1秒鍾的時間,武華軍便猛的衝著司機吼起來,“倒車,倒回去,快,速度快點!”
司機嚴肅的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開始倒車,其速度比先前更要快上數倍。
而車裏麵的人也開始動了起來,二班長將心愛的狙擊步槍橫放在座位上,然後開始拿角落上的礦泉水,四班長鬆開了緊握79衝的手,四處翻找毛巾,兩名刑警鬆開了他們握著槍把的手,但卻猛然發現不知道該幹嘛,連那個已經癱軟下去的小光頭,也似乎有了一絲生氣,微微抬了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