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人生又何嚐不是?相聚甚短,歡樂甚短,多離別,多悲傷。
陽光午後,秋蟲唧唧。
楊佑拉著自家黃狗趴在河邊草甸上找尋蛐蛐,不遠處一小胖墩連滾帶爬跑將過來,哭喪著臉道:“哥,剛才我和玉兒在忠王府外邊玩耍有看到有飛羽門的人被恭請進入忠王府。”
楊佑趴在地上道:“楊光你丟錢了還是咋地?飛羽門的人,關我門何事?什麼?飛羽門?”楊佑猛然跳起,問道:“真是飛羽門的人?”
“玄衣皂領,素羽飛天,定然是飛羽門!”
“完了完了,光弟!趕緊回家收拾金銀細軟出去避避風頭。”楊佑一副大禍臨頭的懊惱表情。
“可是我們隻是八歲的孩子,我們能去何處?”楊光疑惑道。
“你傻啊,有錢哪裏去不得,定天城方圓百裏,人口何止百萬,我們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飛羽門的人走了再回家。”
“可是,就怕爺爺生氣。”
“大不了被打一頓。”楊佑想好對策後心情大好,牽起大黃的繩子飛奔回自家府邸,楊光跟在後邊邊跑邊喊:“哥,等等我,等等我。”
楊佑楊光為神武大將軍楊北境的兩個幼孫,自幼廝混在一起,一年前的家宴上大將軍當著二人的父母撂下狠話:“這兩個壞種終日不學無術,將府邸折騰的雞犬不寧,明年飛羽門會到忠王府挑選弟子,到時候一定將這兩個小崽送到山上去吃苦。”
二人父母心中腹誹:“孩子還不是仗著您老人家寵愛才無法無天的.”但是這種話怎敢在家宴上說出來頂撞家主。
大梁忠王府世代忠良,楊飛虎當上忠王後,楊家權勢在大梁如日中天,天定城西北方圓二十裏圍繞著忠王府又修建了四座將軍府以及大大小小無數的官衙府邸。
楊氏宗親及附屬在朝為官,在軍為將,在野為商賈,可謂權傾朝野、富可敵國。楊佑楊光的爺爺便是忠王賬下四位大將軍之一神武大將軍楊北境。
大梁忠王府養心閣內,忠王楊飛虎正與一婦人對酌飲茶,談論著什麼,忠王時不時發出豪邁笑聲。門外管家本來微皺的眉頭,被自家老爺笑聲所感染竟也舒展了不少。
養心閣牆外傳來稀稀拉拉的走動聲,偶爾還夾雜著幼童的哭泣聲以及長輩低聲的斥責。神武大將軍楊北境身披鎧甲一雙手拎著楊佑楊光率先走進院子,衝著管家笑道:“齊管家當真讓你見笑了,這兩個小兔崽子家中沒人能夠製服,這不我直接從軍營趕了回來,盔甲都沒來得及脫就來了。”楊佑楊光一邊掙脫一邊哭鬧道;“爺爺,我們不要去山上習武。”“小兔崽子,懂個屁!”一人挨了一板栗被丟在地上。
齊管家會心一笑並未言語。
不多時院內基本站滿了人。忠王楊飛虎渾厚的嗓音從屋內傳出:“讓各家的崽都進來接受沁元大師的檢查!”齊管家將閣門打開一扇,院內幼童在各自家長眼神的授意下開始一個個邁進屋內,楊佑楊光在自家爺爺吹胡子瞪眼睛各種厲色之中也極不情願的挪了進去,之後齊管家將房門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