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就已經轉身躥出了金殿,至於華薇那鐵青的臉色,他已經沒有心思去在意了,且不說杜寒是他的親弟弟,單說杜寒身為黃金強者的實力,也讓他心急如焚了,如果杜寒不幸戰死,那麼他不但要承受喪弟之痛,還要承受實力大損後的接踵而來的後果。
這時一直是不發一言的盧隨雲,也急忙站起身來,衝著一臉鐵青的華薇行了一禮,說道:“陛下,臣也告退,範老丞相還在家中......”
盧隨雲的話還沒說完,華薇突然從禦座上站起身來,厲聲打斷了他的話,“出去!統統給朕出去!”
盧隨雲仿佛沒有聽到華薇的竭斯底裏叫聲,他微微彎腰行了一禮,語氣依舊那麼淡然地說道:“那臣告退!”
隨著盧隨雲轉身離去,那些屬於範之一方的呆在金殿內的官員們也緊跟著散去了,他們可沒有盧隨雲那種風度還向華薇做做樣子,這些人連樣子也懶得去做,就那麼拍拍屁股,大搖大擺的跟在盧隨雲的身後離開了。
眼見著金殿內三方人馬走了三分之二,就剩下李誌這一方的人馬還在金殿中,反正他們又沒有黃金強者參戰,至於士兵之間的戰鬥,這些人心中對自由軍的士兵們還是懷著一股自信的,再說了要是真的敗了,損失的也不過是一些戰鬥力算不上強悍的士兵罷了,自由軍真正的精銳可還都在凡登堡呢。
柳炳看了看手裏握著權杖,一臉呆滯地站在金階上的華薇,又轉過頭看了看李誌,那意思是問,人家都出去了,我們是不是也出去呀?
李誌當然明白柳炳的意思,他輕輕地揮揮手,示意柳炳帶著人悄悄離開,很快,金殿之中已經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隻剩下三排涇渭分明的凳子擺在空曠的金殿中。
李誌看著還在發呆的華薇,輕輕地歎了口氣,他明白,從剛才那名軍官開始,一直到杜鋒的離去,讓一直沉湎在複興格蘭帝國的夢裏,甚至有些逃避現實的華薇深受刺激,盡管誰也知道,甚至華薇她自己也知道,如今的她這個格蘭女皇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隻不過今天杜鋒那不耐煩的口氣,以及那名小軍官根本沒有把她當回事的舉動,深深刺激了原本就一直處於壓抑狀態下華薇,加上盧隨雲那淡漠的口吻,跟那敷衍的表情,成為了壓垮華薇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誌有些憐憫的看著眼前的華薇,這個跟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因為剛才近乎於竭斯底裏的舉動,使得原本披在身上的緋紅色的大氅也滑落在金階上。李誌彎下腰將大氅撿了起來,將隻有皇帝才能穿戴的大氅輕輕地又披在了華薇的肩上,柔聲說道:“陛下,天冷,小心著涼!”
華薇呆呆地看著金殿內所謂的臣子們一個個地離去,留下一張張跟金殿的威嚴絲毫不協調的凳子,這是象征著格蘭威嚴的金殿,即便是她父親的時代,那些幾乎皇權架空大貴族們也沒有誰敢坐在金殿中,參加她的父親,一個幾乎沒有實權的皇帝陛下的朝會。
至於到了她的哥哥威爾時候,原本臣子們在皇宮的書房中享有坐下的權力都消失了,甚至他們連站在威爾麵前的時候,都是微微地低著頭不敢仰望格蘭帝國幾百年來最為睿智,強勢的一位皇帝。
當李誌輕輕地將大氅重新披到了華薇肩頭的時候,華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她猛地撲進了李誌的懷裏,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李誌的肩頭,很快就將李誌肩頭浸濕了一片。
此刻華薇並不是一位懷著滿腔複國之夢的堅強的女皇,而是一名柔弱的遭受了委屈的女子,而李誌此刻在她的眼中也並不是一個需要她犧牲肉體來利用,拉攏的人,而是此刻她唯一可以借來靠上一靠,曾經以著堅定不移的口吻宣稱要對她負責,要保護她不受傷害的男人。
正午的陽光從金殿大門中射了進來,裝飾在金殿各處的金飾反射著燦爛,帶著一絲溫暖的正午陽光,整座金殿內頓時光芒大盛,從大門外望去,仿佛整座金殿內部真的是純金打造出來的一般,尤其是金階禦座上鑲嵌的寶石更是折射出各種奪目的光芒。
就在這到處閃耀金光的金殿中,一對在金光中看不清麵目的男女緊緊地相擁在散發著流光溢彩的禦座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