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節 噩夢的前夜
‘潘哈德VBL’輪式裝甲偵察車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顛簸而行，由於道路狀態實在是太過於糟糕了，整個車隊的行進速度受到了不小的影響。讓-皮埃爾中士麵無表情的坐在如同老牛樣喘氣而行的VBL裝甲車內，眯著眼打著盹。幾個小時前那血腥的一幕再次浮現出來。
閉燈行駛的裝甲部隊蜿蜒在這狹長的林間小路之上，頭頂上不時可以聽到噴氣戰機的嘶鳴聲，遠方隆隆的炮火聲如同滾雷樣沉悶，那是死神的咳嗽。沒有人不會緊張。
“該死的，難道瓦盧瓦中隊就不能夠給予我們空中支援嗎？”頻道裏的嘈雜聲中不時傳出抱怨的罵聲“那些西貢的猴子，我們給予了他們那麼多飛機，這些雜種，居然連個製空掩護都沒有，他們想讓我們還沒有趕到戰線就被中國佬的炸彈給炸光了嗎？”
對於法國空軍第30飛行聯隊- EC1/30瓦盧瓦中隊以及‘越人陣’空軍的拙劣，第11 傘兵旅（11eBP）-第1傘兵輕騎兵團的士兵們除了抱怨還能做些什麼呢。整個天空已經完全屬於那些塗有暗色五星軍徽的戰機了，戰區已然處於在中國人的航空遮蔽之下。
戰友們的抱怨並沒有使得讓-皮埃爾中士睜開他那因為疲憊不堪而微閉上的眼睛。馬達的轟鳴聲並不是很高，隻是略帶著沉悶的喘吼。遠方的爆炸聲依然在攪動著這朝陽初升的清晨。過去的這一整夜裏，這夏雷樣悶響的爆炸就沒有停歇過，直至此時依然隆隆不絕。
“保持車距，注意防空警戒。”作為前哨車的那輛‘ERC-90 Sagaie’裝甲偵察車發來的接近戰區的通告使得團指揮車很快下達了加強戒備的命令。聽著通訊頻道裏傳來的此起彼伏的通話聲，一直閉目小憩的皮埃爾中士微微歎息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A連轉向側翼，搜索連和C連保持現在的方向，B連殿後。”電台裏的命令聲幾乎讓坐在皮埃爾身旁的VBL裝甲偵察車車長破口大罵起來。“這些該死的蠢貨，總是讓我們去做個倒黴的差使，誰都知道這個時候依然保持這樣的方向，隨時都會遭到中國人的空襲的。”
“好了，不用再去抱怨什麼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皮埃爾真是擔心這個滿嘴嘟囔抱怨不休的車長會不會將一激動，將車開到路基下去，所以盡管皮埃爾自己也對上麵的命令很是不滿，但他還是強忍著心裏不斷湧上來的憤怒的小火苗，先安慰罵罵咧咧的車長。
“Il n'y a pas de feu au lac（注1）”後座的一名機槍兵也連忙的說道，看來對於車長的激動，大家都很是擔心。畢竟這車裏的所有人的小命兒可都捏在他一人的手裏。
“該死的，都是那些越南猴子起不到什麼作用，這些該死的猴子，就知道從巴黎的那些政客手裏騙走大筆的軍援，卻是什麼事情也起不到，這些該死的，這個時候還需要我們再來替這些下賤的黃皮猴子打仗。”盡管聲音是從電台裏傳來的，但皮埃爾中士還是很清楚的便聽出了說話的是中尉，別人沒有這樣濃重的鼻音。皮埃爾中士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可不想死在這個倒黴的地方。”不知道是誰甕聲甕氣的說道。皮埃爾更加得顯得無可奈何了。誰想死在這裏呢，從遙遠的歐洲來到這個該死的地方，本來就是很不幸的事情了，要是再死在這裏，那可真是太不幸了。正如那句中國民諺“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好了，閉上你們的嘴吧。”抱著槍的機槍手探身上前，一把抓起送話器咒罵道。但他的吼罵卻隻換來了通訊頻道裏的一陣噓聲，甚至有人用粗野的語言來對罵起來。
“該死的，我可不想這樣亂糟糟的了。”打著方向拐過一個彎道的車長低聲的嘀咕著，前麵的那輛‘潘哈德VBL’輪式裝甲偵察車似乎在降低車速，車長低罵了一聲，也降下了車速。
車隊嘎然停了下來，一輛輛輪式裝甲車一輛接著一輛地堵滿了這條林間小道。如同一條癱軟的死蛇一樣，毫無生機的趴臥著。“怎麼回事？”讓-皮埃爾中士打開車門跳下車去。
已經有很多士兵從車上跳了下來，三三兩兩的端著手裏的槍在道路的兩邊據槍警戒著。皮埃爾中士回頭拍了拍‘潘哈德VBL’的車門，對著車艙內的機槍手喊道“原地警戒。”
剛剛挨了一通臭罵的機槍手很是不甘的打開車頂艙蓋，探出身來，操控著AAT-NF1式 7.62毫米機槍對著四下裏一通張揚，嘴裏還念念有詞的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這個家夥不是個白癡，就個瘋子”另一名跳下車的車組乘員抱著手裏的FAMAS FELIN自動步槍，走到正眺望著遠處的皮埃爾中士的身旁，對中士低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