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節 最後攻勢（十）
天空漸漸的放亮了，雖然有些薄霧彌散著，但誰都知道，這是一個最為典型的越南早晨。輕柔的風，蔥鬱的綠，還有那迷離的霧，似乎這個國家永遠都不乏那樣的令人癡迷的景色。
坐在彈藥箱上的錢鵬飛一邊吃著自己的早飯-一杯冷檸檬茶、一小塊壓縮餅幹，一邊在回想著那部1987年的了老電影-由喜劇演員羅賓-威廉姆斯主演的《早安越南》裏的經典黑色幽默。唉，從沒有想過自己也會說聲“早安，越南”錢鵬飛塞著滿嘴的餅幹，含糊不清的說道著。也許今天又是一場惡戰吧。
隱約之中，遠處似乎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甚至還有一陣嘈雜聲。“越南人。”錢鵬飛包著滿嘴的餅幹屑，一動不動的豎起耳朵聆聽著，直覺告訴他，那的確是‘越人陣’的進攻，他甚至可以感到到那履帶咯咯吱吱碾過大地時的顫動，還有伴隨著軋斷樹枝清脆的爆裂聲，還有那些越南人小聲的嘀咕聲，一切都似乎正在接近。
身旁的紅隼和雙翼也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壕溝底的兩人看著放在彈藥箱上的水杯，滿臉都是凝重，水杯在輕輕的顫動著，杯裏的那渾濁之色的檸檬茶在泛出陣陣的漣漪，漸漸的液體在抖動，壕壁上刷刷的開始有泥土顆粒散落下來。
“注意越南人的進攻。”戰壕裏此起彼伏的而起著軍官們的喊聲“全體準備。”
“我操，又讓老子吃不成飯。”錢鵬飛一緊張，愣是被滿口的餅幹給噎得直瞪眼，卡在嗓子眼裏的那些餅幹差點沒要了他的命“狗X的，你就不讓老子吃飯吧。”錢鵬飛恨恨的罵到。
伴隨著陣陣的低沉嘶鳴，一架懸軸上頂著球狀戰場雷達、轉動著機首下的激光目標定標具的‘直-11’偵搜直升機突然的從身後的薄霧中冒了出來。
懸葉攪起的氣流在陣地上掀起陣陣的颶風樣的氣浪，灰土四起、煙塵滾滾。“我操。”滿嘴都是沙土的錢鵬飛一把拉下風鏡，甚是不滿的-呸呸-吐著嘴裏的灰土顆粒。
這種大戰前的安靜是可怕的，安靜得幾乎讓陣地上的每一個人都能夠真切的感受到那股子充斥著火藥味的窒息柑橘，整個戰場上似乎都是這樣的味道，防線上的所有人都在警戒的等待著，局促不安的中國士兵們保持著高度的神經緊張，盯視著遠處的那地平線處。
那些焦黑的戰車殘骸還在燃起淡淡的青煙，似乎這又使得戰場上的那種壓抑氣氛更是濃厚了不少似的，所有人都架著自己武器，將準星壓在了遠處那開始依稀清晰起來的一片煙塵。
“非接觸距離，坐標301+1，炮火壓製。”背著電台的炮兵引導員開始協調炮擊坐標來。
遠處，那片塵煙之中，無數的人影和配屬支持的裝甲戰車就仿佛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轉眼之間，便是清晰在錢鵬飛那舉起著的望遠鏡的視野中。
隨著大地那陣陣的鏗鏘之聲，在履帶碾壓而過的咯咯吱吱的金屬交鳴聲中，一輛輛塗著叢‘越人陣’識別圖徽的戰車咆哮著碾壓過來，淡藍色的柴油尾氣彌散在著清晨那帶著濕意潮氣的空氣之間，混合在微微泛出乳白之色的薄霧中，以至於久久無法散去。
“注意接觸鋒線，保持正麵防禦標識點。”各連、排的反戰車火力開始了部署。
遠處的那陣陣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聲似乎在越來越近，漸漸的開始逐漸展開鋒線。錢鵬飛稍稍的目測了下距離，至少兩公裏之外，這些狗日的還沒有開始減速衝擊呢。
“各排注意，接觸正麵標識完畢，準備展開。”揮著手的軍官們匆匆們奔走在戰壕內，遠處的機動車輛開始匆匆的發動，懸停在頭頂的‘直-11’偵搜直升機驟然一個拔高，輕盈的點了點機首，斜滑翻飛，脫離而去。
雙翼抖了抖頭盔上的灰土，開始數數“5、4、3、2”隨著那最後的“1”從他的齒縫裏迸出來，果不其然，一陣破裂樣的怪嚎聲從頭頂劃過。抱著槍的紅隼撇撇嘴“第一輪殺爆彈，標識用的，修正方位下，應該就是空爆彈了，79旅的老花樣。”
“嗯，嗯，嗯，接著就是陸航進場，火力梳理，點殺那些裝甲力量。”雙翼抓起架著的95班機，一屁股坐回戰壕裏“然後就是看情況了，如果敵人敗退了，則是機動力量出擊，發起逆襲，如果繼續推進，則防線火力給予接觸。”
趴在戰壕壁邊的錢鵬飛沒有搭理這兩個家夥，而是繼續趴在那裏舉著望遠鏡，接連而下的105毫米榴彈炮雨帶著劃破而下的尖嘯，將自己迸發成火光之時所發出的短促猛烈的爆炸聲炸響成一片；用那騰起著的煙火，夾雜著氣浪，來席卷吞沒一切所在殺傷範圍內的目標。而這還隻是第一輪的炮擊，那片衝天而起的火光和氣浪驅散開霧氣，用硝煙遮蔽起剛剛露出頭的陽光，用死亡覆蓋起戰地上的那些‘越人陣’裝甲力量和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