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回頭,隻見一個紅衣長發的女子正坐在妝台鏡前,她在透過鏡子看我。
我隻能看到她的背影,一身火紅的嫁衣格外明豔,青絲如雲垂泄了一地。
她拿起一把牛角梳,有條不紊的梳起頭發,我看不到她的臉,隻覺得她應該是個長相傾城的女人。
“把我的眼睛還給我!”哪幽怨的聲音再次響起,眼前的女人儼然是另一番模樣。
寡白的手上全是烙印和水泡,頭發絲再往下滲血,每梳一下都會流更多。
想來這就是她死前的模樣了。如果她就是另一隻眼睛的主人,那為什麼不在我之前取走。
而且她怎麼會在這裏,這個地方明明布滿了符咒。
我試探性走上去:“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裏?”
她停下手,將梳子生生插進頭骨,呆滯的坐著,也不答話。
我慢慢靠近她,心裏也警惕起來,鬼分幾百種,身上有這樣的怨氣的我從沒見過。
賀鳳華也沒有到這種地步。
剛走到她身後,我是試探性看了鏡子,突然想起來鬼在鏡子裏是沒有臉的,可是她有!
銅鏡昏黃,我看不太清,正欲看清,她就轉過身來。
“啊!”我嚇得雙手捂住了眼睛!
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對一個女子下這種毒手!
她被挖了一隻眼睛,眶裏全是淤血,一半的臉皮還沒了,左邊頭骨也碎了,全身都是燙過的水泡,一塊好肉都沒有!
聽到我的尖叫她像收到了驚嚇,轉對鏡子嗚咽了起來。
都這樣了,她還能將鏡子擦的纖塵不染,頭發梳的一絲不亂,看來是極愛美的。
突然,她停下抽泣飛快用手鎖我喉:“不能文軒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你必須死!”
好狠的力道,我快窒息了,突然一個不知來自我身體哪裏的力量將她彈開。
她悶哼了一聲,我捂著脖子猛咳起來!
老家主蘇烈字文軒,她不想讓老家主知道她的樣子?
女為悅己者容,她是蘇烈什麼人嗎?也對,老家主風流倜儻,娶了那麼多姨太太,也許她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蘇烈的姨太太嗎?”
她怨毒的白了我一眼:“什麼姨太太,我是文軒這輩子最愛的人!”
“你嗓子怎麼了?”我從她說話開始就覺得她聲音不對,像是聲帶發炎一般。
“都是那個毒婦,我恨死她了!啊!”她撕心裂肺一喊,整間屋子的溫度瞬間下降到了極致,我快凍死了。
“別激動,你說害你的人是誰,也許我可以幫你!”我忙穩住她的情緒。
她打量了我一番,“你是誰?我為什麼信你,莫不是那個妖婦和瞎子讓你來的!”
“我叫蘇晚”,她聽完眉頭一皺,似乎在說蘇家沒有我這號人。
我扒著手指算起來,“嚴格來說,我應該是蘇烈老家主的第七代後人。”
她驚愕的看著我,眼裏是說不出的複雜。
“那,蘇凝雪是你什麼人?”她開口問。
“哦,那是我曾祖奶奶了。”聽說太爺爺說這位曾祖奶奶活到一百一的高齡,我出生時還抱過我。
也正因如此,我體內有個怪物封印了,應該就是她的手筆。
她突然溫柔的看著我,“我是蘇凝雪的母親。”
我驚愕的看向她,太爺爺曾給我講過一個蘇家秘聞。
傳言蘇烈南下經商時,路過一片沙丘,撿回了一位絕色女子,也就是第一位夫人。
這位夫人很受寵,很快就誕下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小閨女,從此更被蘇烈放在心尖上。
隻是這位夫人的來曆誰也沒問過,好像也不曾有人提起。
某一日,家裏下人嚇了一跳,居然有兩位夫人。
一時間,誰都不知道哪一位是真的夫人。
蘇烈回來,見狀也不清楚,提了一些問題,兩位夫人回答都一樣,而且肚子上都有生產的跡象,這是哪哪都一樣。
後來有個年長的下人提議去請個道長來看看,許是家裏混進來不好的東西了。
那時候有位瞎子道長是這一帶的活神仙,聽說很有道行。
那天夜裏,蘇府抓到一隻金尾狐狸精,後來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很有可能那個狐狸精其實是假夫人,真的夫人被困在這裏。
這樣的話,那個瞎子是助紂為虐。
“你是人,不是狐狸精吧?”我弱弱問道。。
她點點頭皺著眉頭又哽咽起來,她緩緩道:“那個瞎子姓蘇。”
聽完我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