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菩提果穿心(1 / 2)

晨曦微微,遠處天際泛起一片白魚肚。薄薄霧氣在樹林的空隙裏串行,初升的太陽把葵樹的枝頭照得熠熠生輝。

粗布麻衣的老翁挑著扁擔,停駐於一條青石小路,抬頭望向天空,老翁感受著暖意的陽光,滿是褶皺的臉上洋溢著愉悅之色。

順著青石小路,老者步伐穩健,緩緩的前行。

不一會就到了一座兩米高的青銅大門前。

老翁眯著眼,看著大銅門上方古樸的匾額---代府。緩緩放下了身上的扁擔,老翁暗自捏了捏自己的右側袖子,抿了抿嘴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神情間似遲疑,似瘋狂。

“喂喲,俞藥翁這麼早就來送藥嘍”一個聲音在幽靜的清晨炸響,老翁藏好右手,轉身間已堆積一臉笑容

老翁尋聲看去,隻見一個同樣粗布麻衣的精壯男子,手拿著一個鋤頭熱情的對自己吆喝。老翁同樣大聲熱情回應:“是嘞,代藥師讓我今天早些來呦”,言罷,就挑起扁擔,不再遲疑,快步向前,敲響了銅門。

不一會,銅門緩緩打開一個縫隙,一個麵容幹淨的臉出現。老翁認得,這是代藥師府上的小廝,便立刻笑臉相迎。看見老翁,小廝神情一楞,這不是府中專門給姥爺送藥材的老翁嗎,心裏古怪,小廝遲疑一下緩緩問道:“俞藥翁不是昨日才送過藥材,今日……”

“哦哦哦,是代藥師吩咐小的,今日清晨日出之時去內府中送藥,我第一次進內府送藥,麻煩小哥帶路”俞藥翁拱拱手,眼前真摯道。

小廝麵露狐疑,心裏嘀咕:也不曾聽姥爺提起過。但見俞藥翁眼神清澈,小廝心中轉念一思,又淡然了,畢竟俞藥翁已經在府中送藥數載,深的姥爺信任,自己有些事情不知也是正常,

思後心裏安定不少,小廝麵露笑容,手徐徐拉動著大門讓俞藥翁進來,邊帶路邊道:“跟我來吧,昨日五月初五,按照慣例,姥爺都是在私密藥園的菩提樹下獨自磨藥,嗅藥和曬藥呢,你也可要小心一點,院子地上都是姥爺鋪的藥材,切莫踩壞了姥爺的心血,這可都是救死扶傷的妙物”

跟著小廝前行,看著小廝的背影,俞藥翁眼眸深處中閃過一絲難言的複雜神情,三分激動,一分擔憂,六分竟是仇恨。聽著這小廝徐徐的嘮叨,俞藥翁緩緩接過話道:“這些我自然懂得,代藥師之所以是我們這浮雪村的神醫,就是因為代藥師這嚴謹負責的態度,每逢五月初五都獨自一個人在私人藥園中對店中的每一種藥材重新嗅藥評斷,親自磨碎裝訂,讓人欽佩呀。”

不一會兩人就走到代府內的一間樸素的草院內。俞老翁右手悄悄的死死捏緊袖口。

“得,到了,我去敲門”小廝站在木門前,輕輕敲動木門。

咚咚咚……,咚咚咚……

一分鍾,十分鍾,半個小時過去了……

可奇怪的是,院中並沒有任何反應。小廝心中納悶,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行事。

俞老翁見無人開門,眼眸深處喜悅大盛,臉上卻滿是焦急,嘴上連忙道:“代藥師年事已高,如此恐有禍事,我們一起喊人來撞門吧”

正當小廝遲疑時,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小六什麼事呀,站在姥爺內院藥廬前鬼鬼祟祟”

聽到如此熟悉的聲音,小廝心裏一喜,迅速向聲音方向躬身道:“舒大管家,俞老翁聽姥爺吩咐來此內藥院送藥,但我們敲了許久都不見姥爺開門,心裏擔心……”

俞藥翁看見所來之人,心裏狂喜暗暗嘀咕:老天有眼,一切都是如此的順利。

舒大管家一聽,心中一淩,畢竟姥爺懸壺濟世多年,神醫盛名之下,也隻有他們這些姥爺身邊人才知曉,姥爺是何等的操勞和辛苦。

思罷,舒大管家連忙和小廝一起撞破了木門,可接下了一幕,讓舒大管家和小廝都神情驚恐,一時間竟然愣在了原地。

這是?

隻見映入眼簾,是一位老者蜷縮在一株菩提樹下的一張藤椅上一動不動,懷中一片血紅,懷中血紅處還有一個破損的菩提果。麵容卻是安詳。

死了?

俞老翁一眯眼,在旁人愣住的瞬間,連忙快步上前,一下子就竄到了倒地老者的身邊,右手袖間輕輕抖動。隨後轉頭,嘴中連忙對舒大管家大喊:“還不快去請宋醫師”

舒大管家看見俞老翁突然竄出,愣神反應過來,正要連忙跟上查看姥爺,卻聽俞老翁的話,心裏連忙恍然,對對,去請宋醫生。

隨後對小廝道:“小六,你在這裏看著姥爺,我去請宋醫師”

俞老翁聽聞這一切,背對兩人的臉,凶狠之色轉瞬而過。俞老翁默默退到了門口,與小廝一起等待宋藥師的到來。

宋藥師在眾人的擁簇下,下了自己的診斷:代藥師已死,心髒有一個極細的貫穿傷,疑似被菩提果炸裂穿心,此乃天罰之象。

一時間代藥師被菩提果穿心的事,傳遍了整個浮雪村,大家都議論代藥師肯定是暗地裏幹了不少缺德事才會有此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