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鑫置業在s市拿的那塊地已經完成工程建造部分,正在辦證手續的同時,開始按照流程移交給營銷部。最近營銷部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慘絕人寰。在地產人眼裏,眾所周知,s市就是一個對標二線算高攀,對標三線又不合適的高不成低不就的城市。當地人口是負流入,城市發展基本靠當地人民內需消費,在這樣的城市拿一大塊商業用地,還開發自持定位做旅遊,簡直就是定位和現狀完全錯配。
但是現實就是如此,即使公司目標錯誤,公司員工還是要朝著錯誤的方向繼續快馬加鞭地努力!
S市項目的內部交接啟動會從早上八點開到了晚上八點。
“依姐,你說我們部門最近是不是水逆,為什麼置業總部非要好死不死地搶著做這個項目,s市分公司又不是沒有營銷部。”張喬喬猛吸了一口吸管裏的冰拿鐵,一邊抱怨,一邊收拾會議後的文件。
宋若以喝了一口水,“連你也覺得這個選擇不明智!看來總公司的頭兒們真的是被門卡住的同時又被驢踢了!”總公司要做接盤俠也沒有辦法!她把筆記本合上,今天的會議真的是費心費力更費時間,”算了算了……你作為年輕人還是要少抱怨,回頭小心被穿小鞋!”
“除了以姐,其他人我才難得理,我腳大!小鞋大著穿,那群人我才懶得理!”張喬喬向宋若依擠了擠眼,嘴衝著設計部嚕了嚕。
“你內心戲挺足的啊,看來是工作量不夠飽和!明天要不把廣告初稿交給我!”
張喬喬哭喪著臉,“以姐,你好狠心啊!那個廣告方案要這麼急嗎”
宋若以似笑非笑地說道:“不急的話怎麼能堵得上你這個口無遮難的嘴!”
張喬喬從進公司就跟著她,宋若以知道張喬喬的打抱不平,今天設計部對她們部門各種發難,是個智商正常的人都能感覺到刻意針對。
宋若以今晚還有急事,倒也沒和張喬喬多說,直直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宋若依其實心情也不怎麼好,她順手捋了捋耳旁的幾縷碎發,順手從筆筒裏拿出個簽字筆把長長的卷發隨意盤紮在頭上。新的發型已經快一個月了,她還不習慣,讓她居然有幾分煩躁,其實讓她煩躁的不是頭發,是一種似曾相識的預感,那種黑暗搖搖欲墜的日子仿佛要來臨的預感,那種黑暗和煎熬她真的是刻骨銘心地體驗過幾次了,現在好不容易回歸正常,她真的是一丁點都不想再體驗一次。她也不知道為啥會有這種黑壓壓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最近項目任務太重,睡眠質量太不好。
宋若以在車裏把三厘米的小細高跟鞋踢掉,換上了一雙平底小白鞋,一向惜命如金錢的她是絕對不會違規做任何威脅自己的事情,就像現在挺趕著去醫院的,她還是堅持不急不忙地把鞋換了再開車。
“若禹,我這邊從公司出發了,我盡快過來”這是她今天打的第一通電話,作為親姐,最近她對這個弟弟真的是有點懈怠了。今天是若禹去醫院常規檢查的日子,早就和醫院預約好了,她想去學校接送他的,但是項目交接啟動會來的太緊急,昨晚臨時通知,今天會議上的各種問題都如亂箭一樣向她這個靶心射過來,她想抽出打個電話的空隙都是奢侈,她前些日子對公司的流言蜚語不以為意,但是現在看來,流丸止於甌臾,謠言止於智者這些話果然都是古語,到現在就不實用了!想要雲淡風輕貌似也沒有那麼容易。
B市總是這麼車水馬龍,遇到一個周五,又是晚七八點的高峰,從公司到醫院足足花了她快兩個小時。
雖是晚上,醫院還是燈火通明,救護車的呼嘯聲陣陣劃過,人來人往,步履匆匆。站在醫院大門外等著的宋若禹微微依著醫院前院的護欄,宋若以一眼就看到了他,白白淨淨,高高瘦瘦,在老師和同學眼裏他是比同齡人優秀太多的陽光大男孩。要不是因為病痛,他應該和同齡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