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兔兒爺的恐懼
我爺爺生前說的一句話,一個活了九十四歲的老人,從晚清到民國,從民國到新中國,那句話很簡單:“一個人能安安穩穩的活到八十以上就是最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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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雲和老五抱著酒上來的時候,範麗開始招呼大家進包間去,說要早點吃,吃了好去ktv唱歌。
因為KTV是定的留到七點半,過年過節像林雲家鄉這種三四線地級市KTV生意是最好的,從下午開始就毫無意外的好。
靠父母拿錢的學生們大多都是下午去,小孩子們反而比成年人更加務實,喝點汽水飲料,下午時間也長,三個五個湊一起,人均十幾二十塊錢就可以唱一下午。
成年人有成年的娛樂節奏,都是吃飯喝酒再唱歌,宵夜洗腳打麻將什麼的。
肯定還有其它節目,但那是個人的自由,幹柴烈火舊情複燃什麼的,不過隻要都是單身男女,也無可厚非,沒有婚姻約束的人大多都能做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
不知道是四川的俚語還是重慶言子,有句話是這麼說的:
“十個妹子九個肯,就怕哥哥你口不穩。”
說的就是一種川渝地區淳樸的青年男女的心態,熱情奔放的四川辣妹子,自然也有熱情奔放的四川男娃娃,熱情奔放的男女湊到一起還要做點熱情奔放的事情,但是做歸做,可不能拿著到處去亂說,就是這個意思。
吃飯喝酒自然是要排一下座位,誰和誰熟識一點,自然就挨著誰坐,同學之間吃飯就不像上下級之間吃飯那種心態了,沒有誰坐尊位再依次排開的這種心思。
林雲是沒有這種心思,隻要你不叫他搬個小板凳,拿個缺角碗去門口蹲著吃就行,大部分同學都沒有這種心思。
請相信,絕對有人會有的,好好的圓桌子,有人仍然是選了對著門窗這邊的長方向靠中的位置。
當然,也可能是林二杆子也有這種心思,但林二杆子絕不會去坐,也許是這個當年情敵做的任何事情在林雲看來都是錯的和不合時宜的。
人都是奇怪的,帶著情緒去吃飯喝酒,肯定都有一定的針對性,反正林雲是一直都在注意當年的情敵的。
一喝酒,一聊天,這些男女同學做什麼的都有,賣服裝的,開加工廠的,造電瓶車的,有那做得好的連鎖店開了十幾二十家的都有,也有搞銷售的,NND,死搞銷售的,算了吧,無一例外都混得挺不錯的。
有些自我感覺混得差的不會來,當然了,並不是誰都有林二杆子那種刀槍不入的臉皮。
敬酒是一定要的,喝酒也講個帶節奏,同學之間嘛,誰帶的頭開始是怎麼喝的後麵的都得怎麼喝。
“老五,你這麼搞,把節奏到帶起來了,怕不得喝翻兩個。”
這小子敬酒都是端高腳杯滿滿一大杯,大哥,這是紅酒誒,貴不貴的先不說,反正都是AA製,但不能是誰喝得多誰好呀,像林雲這種本來酒量就不太好,這些年在工地白酒倒是能喝一點兒,這紅酒,雖說是女人喝的,但是紅酒是最醉人的。
“怕什麼,除了女同學隨意,男的都必須幹了啊。”
這麼一來二去的大家都進入了狀態了,其實這紅酒醉起來是最要命的,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紅酒是醉人於無形之中的,不知不覺的就醉了,而且還是斷片兒的那種。
喝酒聊天,也不知道誰聊起的,聊著聊著就聊到房子了,房子是所有人的共同話題,無非就是房價呀地段呀配套設施呀什麼的。
“這修房子的肯定是不如賣房子的。”
這話不知道是哪個孫子說的,這激起了林雲的火,激起了又能咋的,掀桌子嗎?
不能,找人拚酒不就完了嗎。
找誰?
有目標的,就那個當年的情敵!
為什麼找他呢?
看他不爽已經很久了!
對,苦其久矣。
這是林雲完全喝斷片前僅剩的完整記憶,其後依稀得記得吃完飯,依稀的記得去唱歌,依稀的記得誰在包間說林雲喝醉了,依稀的記得老五帶著林雲出來叫了出租車,一切的依稀,依依稀稀。
上車之後林雲叫了出租車司機沒有往家去,而是一個人去了另一家KTV。
很小的地方,很小的包間,以前常來,跌跌撞撞的就這麼闖了進去,也不記得都給誰打了電話,也不記得點了多少酒,也不記得有沒有唱歌,一個人就躺在包廂沙發上睡著了。
一群人在另一個地方狂歡,一個人在這裏落寞。
狼狽不堪,是呀,人都不願意讓熟悉的人看到自己的狼狽,人都不願意讓熟悉的人看到自己的不堪。
吐了吐了,不止一次,依稀的記得有人來打掃了。
喝醉酒的人都有原因,無法與人訴說的原因,一句話,一個回憶,很多時候都有擊倒貌似堅強的力量,況且這貌似堅強更多的是對外的偽裝。
“修房子的不如賣房子的。”
這句話是多麼的現實和無情呀,但是沒辦法呀,現實之所以是現實,就因為我們無法改變,就因為我們沒有辦法。
為什麼我要建屋造房,為什麼我要修橋鋪路,為什麼我不如賣房子的!
喝醉酒的時候,恨的人會越來越恨,在乎的人會越來越在乎,所有粉飾太平的心理建設,所有的防線在一瞬間就土崩瓦解了!
為什麼你要喜歡他,為什麼你不能喜歡我,為什麼你最後嫁給了另一個人,為什麼你要讓我幾千個日夜的煎熬,難道我就真的是那樣的不堪嗎,難道我就給不了你幸福,難道你就不能明白我的心嗎!
這個女人,從認識到現在17年了,那時候我17,你也是17,那時候,你是真的美呀,單純,恬靜,妙語連珠,容貌並不出眾的你,但卻吸引了無數的目光,而我隻是那其中之一。
分開了,離別了,你和他走到了一起,然後你們分開了,你又換了好幾個人吧,每一次都像一把刀子插在我的胸口。
我受不了那賣房子的蠢貨在我的耳邊述說你們的過往,我受不那蠢貨刻意的炫耀在你和其他男人交往時,你們依然還有聯係,甚至……
兩麵三刀也不外如是吧,你那聰慧的頭腦,你那明亮的眼睛在那蠢貨的炫耀中統統成了擺設和諷刺,也許我並沒有他那樣的耀眼,我也並不是那樣的優秀,但我這心是百分之百的真呀,隻要你一句話,我就可以捧出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