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工,你們在這裏呆一會,我到前邊去轉一圈兒。”
林雲可能是覺得一直在一個地方摸魚不太好,所以決定到處轉轉,本來現在工點就多,除了抽調到隧道那邊的人,這邊就他和彭鵬兩人確實有點照看不過來。
“你去吧,有啥事兒打電話。”
“好的。”
有啥事打電話?誰沒事兒給監理打電話呢,除了必要的工序報檢,誰也不會給監理打電話。
林雲騎著電驢子,決定按老規矩到處去看看,反正沒事兒的時候就是這樣混的。
這一混就是大半個月,時間來9月初,有施工條件的橋梁樁基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剩下沒完成的都是因為跨鐵路或者跨其它高速公路或者普通公路以及居民區的原因成了老大難問題,這是目前各標段普遍存在的問題。
為了啃骨頭,指揮部甚至成立了專門的攻關小組。而為了成立這個攻關小組,指揮部還聘請了一位道橋專家,專門負責牽頭和各個標段討論跨線路的施工方案,這是技術方麵的加強。
至於拆遷方麵呢,任何地方都是存在頑固釘子戶的,這是個很普遍的現象,有些老百姓的心裏預期和實際拆遷補償標準有較大的出入,而從政。策方麵,又沒有辦法去解決,所以就形成了暫時的對抗局麵。
不過這些,對林雲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已經完成的樁基兩百來根,加上涵洞路基擋牆,接下來的各道工序都夠他跑的了。
橋梁工程一旦出了地麵開始向上發展,像墩柱蓋梁呀,橋台肋板、耳牆、背牆、翼牆這些,需要在地麵以上或者高空安裝模板的,安全就是重中之重了,一崗雙責嘛,管安全的看見質量問題必須幹預,管技術的遇到安全問題也必須幹預。
這兩天林雲有點窩火,非常的窩火,因為集團公司內部申請去海外項目名額的問題,林雲的申請沒有通過。
出不了國也就罷了,這辦公室小姑娘張月的申請居然通過了,我去,我這種老油條沒過,張月一個新人居然通過了。
這海外事業部是不是看人下菜呀,一幫子沒見過女人的龜孫兒,這林雲私下是這麼罵的。
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羅兵的時間長,壓抑了太久,這不申請通過了,就等著調令了,這兩天天天在林雲眼前嘚瑟,看著就讓人來氣。
小姑娘還人逢喜事精神爽了,這都要走了,這幾天,居然接連的有單身狗去向小姑娘表白,當然了,無一例外的死得渣都不剩。
拒絕歸拒絕,有人給自己表白都是高興的,隻要表白的人被拒絕後不死纏爛打,都會紅光滿麵信心倍增,這種狀況無論男人女人都一樣。
這一天,吃了晚飯,林雲不想呆在辦公室,因為這才剛月初嘛,上個月的計量資料已經簽字完善報上去了,本月的呢,至少要等到十幾號才開始著手弄,最近這段時間各方麵工作都上了正軌了,井井有條的運轉著,大家的空閑時間也多了起來,包括辦公室的這些小夥子的工作安排也沒那麼緊張了,晚上加班的時間少了,偶爾還能打打籃球,打打乒乓球,打打羽毛球這些。
其實這貨不想呆辦公室的最大原因是不想聽小姑娘閑來無事就在嘴邊念叨坦桑利亞怎麼樣,怎麼樣,煩死人了,不就是去非洲嗎,有啥了不起的,這貨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嫌棄葡萄酸。
打籃球,林雲是不愛的,辦公室又不想呆,睡覺早了點,天都還沒黑呢,這貨隻能坐在宿舍外邊的一個秋千椅上發呆,人一開始發呆,腦子就止不住的瞎想,這貨把最近發生的事翻過來翻過去的想。
這段時間,路基工隊下邊有一夥做涵洞的工人,這夥工人是雲南的,經常喜歡去掏點馬蜂窩呀,打點斑鳩之類的野味回來吃,在雲南老家山裏邊他們也這樣搞的。
因為本標段這附近也有很多山,野生動物也是很多的,林雲知道以後也提醒過他們幾次,怕他們搞到保護動物,被人舉報了抓起來就麻煩了。
這夥人聽了也沒放到心上,反而叫林雲放心,說沒問題的,保護動物都認識,不會犯錯了。
反複幾次,林雲就懶得去他們了,有分寸就好,隻要不出事兒,你幾個能把這附近馬蜂窩掏光了也算是為民除害。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會撞鬼,這幾個工人昨天下午下班後去掏馬蜂窩的時候,有個工人把腿摔折了,上醫院一看問題不大,最基礎的骨折,醫生讓先交一萬塊,然後安排做手術。
今天上午林雲去這夥人幹活的涵洞工點,因為要澆築混凝土的原因,然後林雲就打電話通知監理報檢,在等監理過來的這個空擋,和工人們聊天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情況,因為這醫院的錢是工頭墊付的,當時他們工頭還開玩笑說能不能算工傷。
林雲呢,回來和把這事兒和安全科蔣大勇說了,考慮到這夥人幹活還行,受傷的這個工人呢又離鄉背井的不容易,兩人一合計,真就按工傷處理了。
因為所有工人都買了保險的原因,按程序保險公司肯定要來人的,一是查看和詢問受傷情況,二呢是收集資料單據這些。
蔣大勇和林雲兩人去醫院看了受傷的工人,再三囑咐了工人和工頭應該怎麼回答保險公司的人以後,工頭和工人自然是千恩萬謝。
兩人回頭到項目部又統一了口徑,就開始按工傷走程序了。
而且這種事情,嚴格來說,就算是下班,隻要是你項目部的工人出點什麼事情,項目部肯定都脫不了幹係的,工頭也脫不了幹係的,一條就把你壓住了,說你沒有盡到教育和監管義務。
再說工人出門打工都不容易,人家疼也疼了,錢也沒掙到,還得花錢治腿,怪可憐的。
工傷程序走保險倒是蔣大勇去處理,這種事情林雲沒有處理過,有點忐忑,所以一直在想這算不算騙保呢,要真是漏了馬腳,這種事情可大可小的,還有點燙手,MD,不要好人沒做成,把自己再連累了。
不過按安全科蔣大勇所說呢,因為購買保險這家公司,是長期合作的,一個項目少說也是幾百萬的保險費,這種事情就算穿幫,也不會被揭穿的,這工人腳折了估計也就一兩萬塊的事情,到時候項目上再適當補助點,沒問題,蔣大勇倒是說得信誓旦旦的,但林雲不清楚這裏邊的道道呀。
MD,這種爛事兒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林雲有點吃不準,本來就煩躁的心情現在就更煩躁了。
還無處發泄,除了蔣大勇又不能找其它人問,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走漏了風聲,這點覺悟林雲還是有的。
正天人交戰呢,有人來了。
“雲哥,沒去打球嗎。”
這是汪飛從宿舍出來,提著個桶,準備去洗澡,見林雲坐這兒發呆,給林雲打了一個招呼。
“小飛飛,過來抽煙,陪我聊會兒天。”
林雲這人一點都不講究,這汪飛傻大黑粗的東北漢子,他硬是叫人小飛飛。
“等一會,等我洗完澡再來陪你聊天。”
“你過來,我給你說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