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人生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悲歌
成長的路,辛酸而漫長,一路相隨的除了快樂還有悲傷。
人生一世,苦總是多於樂的,伴隨我們成長的是身邊人一個一個的逝去,一路的成長,一路的悲傷。
或衰老,或意外,每一個逝去的親朋好友都會讓我們痛不欲生,每一種逝去的方式都會讓我們長籲短歎。
衰老是客觀規律,不能逆轉,那些人就算我們傾盡所有也無法挽留。
意外是人生無常,無數的偶然湊到一起造成的永恒離別,除了深深的惋惜,我們仍然無能為力。
人都會經曆這一切,因為隻有經曆過這一切,才算真正的成長。
路仍舊在腳下,除了繼續前行,我們別無選擇。
一路的成長,丟掉我們的滿不在乎和吊兒郎當。
一路的成長,才能迎來我們人生的高光。
多少次,寧願永遠的滿不在乎,永遠的吊兒郎當。
多少次,想丟棄那所謂的高光。
卻換不來逝者的重現,也換不來已故之人的安康。
寧不要這成長,這成長偏像跗骨之蛆一樣的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寧不要這成長,這成長卻似烙印在靈魂深處的詛咒,你不亡,它不亡。
唯一對抗的方法,就是不斷的成長,成長到淡然的應對成長,成長到足以對抗成長。
這本就是最好的方法,這本就是最好的成長。
餘生很長,堅定的往下走,即是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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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平,27歲,四川省XX市人,未婚,父母是賣鹵菜的,雞鴨鵝兔、豬牛羊肉及下水,葷素搭配都有,家裏門店開了十幾處,近的在本市和成都,最遠的甚至開到了魔都,本市有三家,是賴平和陳嵐在管理。
陳嵐,29歲,四川省XX市人,未婚,賴平的閨蜜也是賴平的的下屬,幫助賴平管理三間門店,兩人還是表親,也是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
用穿開襠褲這麼形容可能錯了,但這是賴平的原話,那個不太遙遠的年代小女孩真的也穿開襠褲的,既是天真無邪百無禁忌,也是為了方便。
八幾年時大人們大部分時間都在地裏忙農活,小孩尿褲子沒人洗,更多的也是條件有限,小孩僅有的幾條褲子甚至可能是祖傳之物,要不說勞動人民有智慧呢,這開襠褲就是體現。
有祖傳的,也有大人穿過的破衣爛衫舊襖子回收改造的,還別說,那時候幾乎當媽的都會一點手工針線,改衣改褲呀,納千層底的鞋和織毛衣這些呀,奶奶外婆那一輩的有些甚至還會織布,也有一些家庭有傳統的手工織布機。
時代進步了,這些老物件兒或劈了柴火,或被那些傳說中的貨郎和賒刀人換走了。
所以那時候像開襠褲這種居家旅遊的必備神裝,無論男女,隻要是小孩,人各幾條。
冬天怎麼辦?冬天有屁股簾子呀,兩大片,一前一後,布縫的,裏邊塞上棉花,並不冷呀。
好,書歸正傳,不要糾結這個開襠褲和屁股簾子,免得落人口實。
陳嵐,獨生女,父母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就先後病死,隻剩下一個奶奶,也就是賴平的外婆。
因賴平家條件較好,所以在陳嵐十幾歲的時候就被賴平家收養了。
這陳嵐確實也懂事,自打進了賴平家,就把姑姑和姑父當了親爹親媽,更把賴平當了親妹妹,什麼家務都搶著做,放學回家一旦作業寫完就到賴平家的鹵肉攤幫忙。
姑姑姑父也把她當了親閨女,也從沒有嫌著虧著的意思,和賴平一視同仁。
也是好人有好報,也是本來手藝好味道好,也是賴平父母做生意抱定了一個誠信為本,從不以次充好,從不短斤少兩,這生意自然就做得紅紅火火的。
從小攤到大攤,從大攤到門店,從一家到兩家,就這麼越做越大,時至今日,一年十幾個門店少說也是幾百上千萬的利潤。
而這陳嵐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就在店裏開始上班了,到現在幫著表妹管理三家門店。
女大當嫁,陳嵐前幾年經同學介紹認識一個男的,這男的是當兵退伍的,回來就謀了一個養路段的班上,後來又調到市政公司跑工地。
這男的家庭條件一般,父母都是某機床廠下崗工人,母親在環衛當臨時工,父親在一家物業公司當保安,一家人擠在下崗之前原單位分的一套老舊的筒子樓裏,一個三十幾平米的小兩居,說是兩居都是客氣了,就那麼小小的三間,分不清主臥次臥和客廳,廚房廁所也是公共的,一層一處。
兩人這麼談了一年多戀愛,水到渠成就該談婚論嫁了不是。
結婚呢,擠在老夫婦那個小兩居肯定是不現實的。
兩個年輕人也沒多少積蓄,原本賴平父母預備了送兩人一套市區的三居室,這些年確實把陳嵐當了親生女兒一樣,再說,這些年發家致富,多少也有這陳嵐的一份功勞。
兩個小年輕死活不要,尤其是這個男的,退伍軍人嘛,為人過於方正了,兩人覺得本就是陳嵐的姑姑姑父,又不是親生父母,這些年對陳嵐的養育之恩還未報答呢,這樣送陪嫁新房真有點不合適,後來賴平的父母實在沒辦法,就說借錢給兩人付首付。
這次兩個年輕人倒是沒覺得怎麼樣,勉強都要答應了,這男的拿回去和父母一說,這次跳出來不同意的是男方的父親。
又是一個老退伍軍人,死硬死硬的,堅決不同意,說什麼把寧願把這兩居室給孩子們,老兩口出去睡大街都不能要賴平的父母給陳嵐和兒子付新房首付款。
借錢為假,本就是支持的借口,傻子都能看明白,老頭自然不會例外。
這世界上,有太多沒有骨氣的人,可也偏偏有這種死硬派。
年輕人本就花銷大,兩人把錢湊到一起,才十萬不到,三居室一百一二來平米的房子,怎麼也得八九十萬吧,付首付不夠,然後兩人就決定等兩年再結婚。
這男的呢,拿現在有的人話該怎麼說呢,在單位混得不好,你想呀,市政公司,工地上隨便去扒拉點都是錢,不幾年房子就有了,何至於兩人湊一起都付不了一套房子的首付錢,哎,硬氣的人自然要遭硬氣的罪。
兩人就又這麼拖了兩年,加上男方父母老兩口省吃儉用攢下來的一點積蓄,總算是把房子的首付給交了,兩人的婚期也定了,眼看就要過上好日子了。
去年暑假,這男的在一條臨河的市政道路改建項目。
那段時間因為連續的雨水加上上遊水電站汛期泄洪,這河裏的水就漲上來了,工地停工放假,陳嵐的未婚夫和另外幾個人就在停工的項目上防汛值班。
某一天,正好是陳嵐的未婚夫值班,跟往常一樣的沿著防洪堤上的改建道路巡視工地,這工地上有一個工點是涵洞改建,臨河的流水涵,不是那種過人過車的通道涵。
這男的巡視到這裏,看見有幾個十幾歲的小屁孩站在涵洞臨河的邊緣搭的腳手架通道下層鋼管架上網魚,河水已經離下部鋪著木頭跳板的平台隻有不足兩米高了,幾個小屁孩就站在上麵,外側的安全網不知所蹤。
暑假嘛,小屁孩沒事幹,也是住這附近的,以前見著大人用網網魚,幾個小屁孩也有樣學樣,因為發洪水,這涵洞這邊魚多,幾個小屁孩也不知是哪裏搞來的網,在哪兒整得興高采烈,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