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家(2 / 3)

愛有很多種體現方式,而父愛無疑是最深沉厚重的,默默無語的擔心和默默無語的期望,隻有做了父親的人,在經曆子女成長的過程中才會逐漸的領悟。

林雲抱著女兒,看著默默回到臥室的父親,長歎一口氣,不經意間,這個原本在林雲眼裏頂天立地的男人也慢慢的老了。

伴隨兒女成長的必然是父母的衰老,這是永恒不變的客觀規律,當我們開始發現的時候,卻總是讓我們傷感,我們無話可說,我們無法改變,我們甚至都做不到好好的陪伴。

“走,乖乖,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

“嗯。”

小女孩依然是怯生生的,但明顯已經適應了不少,孩子是最純潔的,因為她能感受到對方真正的喜愛,這是直覺,也是玄學,這裏邊有我們不知道的答案。

抱著女兒的林雲穿過開放式的陽台走廊,來到了飯廳,桌上放著幾個林雲喜歡吃的炒菜和涼菜,大概是炒牛肉和香腸之類的,還有一盆梅菜扣肉,母親在廚房應該是在煤氣灶上熱湯,這也是母親的習慣,林雲輕易的就能猜到。

從七點多到現在快十一點左右,才三個多小時,林雲吃過了一碗連湯帶水的大份鋪蓋麵,不是太餓,現在肯定吃不了多少,母親卻整這一大桌,早知道就不吃了,留著肚子呀,一會吃不了太多母親不高興怎麼辦。

聽得腳步聲,母親探出頭來。

“萱萱,別讓爸爸抱了,爸爸坐了一天火車累了。”

小姑娘聽了奶奶的話,偏過頭看了看爸爸,有點不明所以,兩歲多的小孩或許不大能理解到什麼是火車,什麼是累吧。

餓了就吃,渴了就喝,累了就睡,可能已經是他們所能理解的全部。

林雲在母親的提醒中才感覺到深深的疲倦開始向自己全身襲來,果然母親才是最明白自己的人。

林雲把孩子放在椅子上,自己操起一副碗筷,準備嚐嚐母親的手藝。

“幺兒,這個香腸你吃不吃。”

“不吃不吃,我刷了牙的,奶奶說刷了牙就不能吃了。”

乖巧的小孩是最好的規則執行者,有人想叫她違背規則的時候開口就是奶奶說怎麼怎麼樣,何嚐不是和我們小時候一樣呢。

其實對女兒,林雲虧欠是最多的,也是想起來內心會隱隱作痛的,孩子才幾個月的時候,林雲就離婚了,讓孩子失去了媽媽,為了掙錢,林雲這幾年越跑越遠,讓孩子一年也見不了幾次爸爸,也是苦了孩子了!

離家在外的這些年,全年合計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不會參過20天,還大部分都集中在過年,最關鍵的是一年掙不了多少錢回家,每年過年回來都得消耗兩萬以上,所謂辛苦一年,隻為過年裝一盤,確實可笑。

有的事情和習慣總得去改變,這才是正常人的思路,林雲這人吧,在外是一個絕對不打折扣的二杆子,回了家,就理智得聖人一般了,嗯,這也是剛回來,三朋四友們不知道呢,還沒人約,一上酒桌就難說了。

“幺兒,來吃一口,爸爸同意了的。”

林雲夾著一塊香腸,湊到女兒嘴邊,小姑娘往廚房的門口望了望,見奶奶沒有任何動靜,飛快的把香腸含進嘴裏,然後從凳子上麻利的爬下來,一溜煙的跑了。

林雲看得發笑,這姑娘,活脫脫的一個小女漢子模樣呀,但願長大可別這樣了。

母親把湯已經燒開了,用盆盛好,從廚房端了過來放在林雲麵前。

老娘老娘,林雲也忘記了是啥時候開始很少用媽媽去稱呼了,言談間都是老娘,可不是嗎,娘也老了,雖然沒有幾根白頭發,但額頭和眼角加臉上的皺紋終究會越來越多,老娘也快六十的人了。

老娘放完湯就開始坐下來,一邊看著兒子慢慢的吃,滿眼的慈愛,一邊試探性的問林雲一些問題,這是熟悉的套路,肯定會問到戀愛問題上去。

問的人滿懷期待,答的人小心翼翼,果不其然呀,不出十個回合。

“你談朋友了嗎?”

“嗯。”

“哪兒的?做什麼的?”

“嗯。”

林雲邊吃邊含糊不清的回答,倒是弄了個滿頭大汗。

母親也是極其聰慧的人,知道兒子肯定有些不好說就起身走了,反正這種答案她已經很滿足了,兒子也是驕傲的男人,眼光毒著呢,隻要有就好,其它的時間一長肯定得漏出馬腳來。

林雲擦了擦額頭的汗,這四川確實比沿海或者沿湖地區那種魚米之鄉要悶熱多了呀,這四川盆地哪兒都好,就這夏天夠你受的,旁邊重慶就更不用說了,四大火爐城市之首。

每年一到夏天,熱情奔放又耿直的重慶人民就開始苦中作樂的編排段子了。

說什麼的都有,說停電開不了空調的時候睡午覺,像烙煎餅,翻身就是翻過去覆過去的翻麵,什麼出門自帶免費桑拿呀,什麼馬路上煎雞蛋呀,什麼燒烤模式呀,什麼我離烤肉隻差一撮孜然呀什麼的。

清一色的苦中作樂式的豁達,依然是吐槽完畢該幹嘛幹嘛,你有見重慶人因為怕熱的搬家了嗎?

其實川渝地區最熱也就是十幾二十來天的事情,咬咬牙就過去了,人重慶人在火爐上的都忍了,我大四川難道就不能忍受了,噓,小點聲,別讓隔壁渝老二聽了笑話。

熱是夏季的主題和本色,也是自然規律,無法避免,頂著烈日辛勤工作而又沒被曬死的全是英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