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多少斤兩林雲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他自己肚子裏邊的那點墨水估計還沒這些年幹工程吃的灰塵多,這是鐵定的。
人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時,時間過得飛快。
人全心全意的摸魚時,同理可證。
本來感覺應該冗長的通報會和廉政教育在林雲的全心全意摸魚過程中很快就結束了。要說收獲肯定有,畢竟還是有那麼一段時間是認真聽了的。
回去得買點相關的法律法規的書來充實一下,不為別的,自我保護而已,什麼事情能幹,什麼事情不能幹要做到心中有數,嗯,對的,林雲現在腦子裏邊就是這個念頭。
“覓食中,請勿打擾。”
“我也快吃飯了,一會聊。”
林雲跨出交通局大樓就把買相關法律法規書籍的念頭拋到了九霄雲外,二杆子三分鍾的熱情委實傷不起。
在曾經理的帶領下,林雲一幹嘍囉緊跟著下了樓,和主管自己標段的監理辦眾人打過招呼以後,各自分單位開始了覓食。
吃完飯回到項目部還不到下午一點半,抓緊時間睡一會還是有必要的,林雲回到宿舍。
推門而入,我去,冷,這孫子空調開得太低,林雲趕忙開了一個響應國家提倡的節約能源的標準溫度。
再一看,MD,陳雷這孫子毯子半搭在身上,一隻腳吊在半空中,隨著呼嚕聲晃蕩,那呼嚕是打得嗚嗚的。
見陳雷腳吊在半空,無限接近地麵的這麼晃蕩,學雷鋒榜樣林雲同誌用自己的右腳把陳雷的腳勾起來,對,就是像勾足球的那個動作,腳腕兒一翻,走你,很瀟灑的就把陳雷的腳甩上單人床了。
工程人的床都很小,清一色的都是單人床。大床?絕大部分領導也隻睡不超過一米五的。
項目部待遇相對工人而言算不錯的了,洗澡方便,而且還有空調,不是一翻身就唧唧嘎嘎帶響且帶著搖晃震動全自動不定時按摩功能的九十厘米上下鋪就不錯了,知足吧。
陳雷沒醒,但是翻了一個身,不再打呼嚕,這倒是讓林雲有點始料未及,這些天,林雲早就知道了陳雷躺下必打鼾的習慣,早就習以為常了,要是突然聽不到會不會不習慣?會不會睡不著?這是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
帶著這種好奇,林雲進去了夢鄉。
對於工程人來說,午睡都是一種帝王級的至尊享受,隻要你有這個習慣,讓你戒掉這個習慣給個皇帝都不幹,再說皇帝多操勞呀,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能有一輩子的午睡香?確實香!
MD,不想和杠精說話,當了皇帝誰敢讓自己不睡午覺就殺誰?假設好嗎?假設!!!
所有的習慣性主觀杠精駕鶴西去的時候都應該下拔舌地獄,那麼問題來了,拔舌地獄是第幾層?
阿彌陀佛,詛咒他人下拔舌地獄也是口舌罪過的一種呀!某願多下一層承受更大的罪過和千年煎熬也不願意和杠精關在一層!絕不!!!
書歸正傳。
時間:下午三點五十
地點:王家莊天橋工點
人物:工程科林雲、彭鵬還有一個項目部試驗室的實習生外加一幹樁基鑽孔的工人。
事件:等待項目監理人員到工地檢測已經完成打孔工作的樁基並記錄相關原始數據。
這個樁基呢,也是泥漿護壁回轉鑽孔樁的,就是前邊提到的那一種。
林雲早就已經用測繩量好了,從樁基底部到護筒頂部,一根50米的測繩頂端栓上一根已經標記好長度並裁切好的鋼筋,一般是30-50cm,一般取整數,然後把測繩一點一點的放下去。
這個測繩外邊賣工程用品的五金店大多都有得賣,工程人員必備測量工具之一。
檢測過程非常簡單,到底了以後鋼筋會緩慢的倒下去,然後用手提測繩,因為衝**的錘頭有一定的波浪起伏,所以工人在實際操作過程中都會多向下鑽那麼二三十公分,以抵消因為錘頭不平以及量取方法不科學造成的樁基底部某些部位長度不夠。
這個時候,你就可以用一張幹淨的紙擦掉測繩上邊混上的泥漿,再拉到樁基頂部的鋼護筒邊緣,這時候的數據如果大於設計的樁基深度,那麼恭喜你,合格了,可以進入下一道工序。
這個底部沉渣的檢測方法呢,也簡單,做完上一個檢測,你再上下提動測繩,保持讓鋼筋直立然後快速的去撞擊樁基底部,如果有遲滯感和鋼筋向下的進入感,那就是鐵定有沉渣了。
沉渣的厚度呢,也是可以量取的,這裏就不詳細說了,這個就必須靠經驗和手上的感覺了。
好吧,話說一半,其後必斷!
鑒於斷後這事兒太大,還是說完,免得今後被某人埋怨。
這個確實是靠手上的感覺和經驗,因為先前提測繩講到的鋼筋向下的遲滯感和進入感,你反複提幾下,因為鋼筋進入沉渣會有一個明顯的但是稍縱即逝的停頓,這個時候抓測繩的就必須抓牢測繩,由另一個人去看實際數據。
用最開始的數據和這個數據做減法,得出的結果就是樁基底部沉渣的厚度。
林雲抽著工人遞的煙,指派試驗室的實習生去買水,讓彭鵬在外邊等著監理,自己一個躲在離樁基位置十幾米遠的一顆歪脖子樹下,安全帽翻過來是最好的凳子,不服來辯。
心裏在腹誹,MD,這麼熱的天,這幫天殺的監理咋還沒來呢。
世人都是天殺的,因為偶然的必然性。
這是天道,也是規則。隻有萬事不移的現象才是真正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