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一、營救杜學奇(2 / 3)

李耀遠不能走路了。鎖柱隻得架著他一步一步向馬嘯鎮走去。走到馬嘯鎮,太陽已落山,走到馬嘯鎮郵局一看,那裏隻有一個工作人員守電話看門,其餘工作人員,已下班回家,包括我們那位同誌。事情麻煩了。我們的那位同誌的家離馬嘯鎮郵局十多裏路,要鎖柱去把那位同誌找來,那位同誌絕對不會來的。因那位同誌跟李耀遠單線聯係,不認識鎖柱。李耀遠的腳此時疼得厲害,不能去。跟沂山縣委領導電話聯係,又必須在晚九點以前。晚九點以後,縣委書記,也就是那位瑞麟小學校長,就回家了。

李耀遠估計那時已將近晚八點。事情再不能耽擱了。於是他讓鎖柱扶著走進郵局電話室,對守電話的那位工作人員說,我要打電話,請接沂山縣瑞林小學。

郵局工作人員認真看了李耀遠和鎖柱一眼,說,外邊櫃台上有一部電話,我給你們要通,你們在那邊打就是。

於是,鎖柱站在郵局門口望風,李耀遠就去打電話。可很長時間,守電話工作人員好一陣子才給接通。

李耀遠打完電話,天已經黑了,他跟鎖柱走出郵局,尋到一家診所,讓醫生給他按摩了一陣腳,又敷上一貼活血化瘀的膏藥,覺得腳的疼痛減輕了,才去一家小飯館吃過飯,想連夜趕回王母崮,剛起身要離開,四名巡夜的沭水分局的警察走進這家小飯館。這個沭水警察分局負責沭水沂山高橋馬嘯區的治安。

幽幽的燈光下,一個警察仔細看了看鎖柱,嘩啦將槍從肩上取下來,指著鎖柱說,他就是搞暴動的田鎖柱!

小飯館裏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那一刻,鎖柱就地一個滾,逼近那個警察,不等警察開槍,就將那家夥的槍奪到他的手裏,同時一頭將那個警察撞翻,然後,開槍打死另一個警察。

如此同時,李耀遠迅疾出槍打死一個警察。

鎖柱一低頭,將剩下的那個警察撞得鼻口流血,攙扶著李耀遠出小飯館,奔上大街,轉眼消失在黑夜裏。

第二天下半夜,紅菊李耀遠馮星帶令沂山暴動隊隊員,趕到高橋南嶺。那一刻,天上黑雲似湧浪,翻滾奔騰,山風吹起的鬆濤,似有千軍萬馬,在呐喊怒吼奔馳廝殺。縣委調集的各路農民武裝也很快到齊。李耀遠就召集各農民暴動隊負責人,縣委書記講過話後,紅菊就傳達此次攻打高橋駐軍的作戰方案。之後,李耀遠說,紅菊總指揮傳達的作戰方案,符合,毛澤東同誌提出的“十六字令訣: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這叫做遊擊戰,也叫麻雀戰。我們要像覓食的麻雀一樣,飛著,叫著,這裏啄一口,那裏咬一下,啄得著就狠恨啄一家夥,啄不著不好啄,就隻造聲勢,不要硬去啄,隻要能騷擾得國軍不得安寧就行。

高橋國民黨駐軍,駐紮在村西一家財主的大院內。那個大院大門朝南,另外北邊還有後門。大院大門外是一個大場子。杜學奇就綁在大場子的柱子上。

天剛蒙蒙亮,高橋駐軍剛剛起床呢,突然大門外就出現了近三千人的隊伍。簡直是猝不及防。營長胡飛本想用杜學奇引紅菊的三十幾個農民暴動隊員上鉤,沒料到一下子來了三千人馬。三千人馬呀,胡飛營縱然兵強馬壯,也不敢掉以輕心。三千人馬原來大都是青旗會員,過去他們上陣打仗,先燒香拜師,喝符水,念咒語,戴上麵具,再衝鋒陷陣。現在他們成了共產黨領導下農民武裝隊員,雖然不燒香拜師喝符水念咒語,但大部隊員仍帶著麵具。他們根據李耀遠說的,像成群展翅飛翔的麻雀,圍著國軍駐紮的大院,做衝鋒狀,但不靠近駐軍大院圍牆。他們呐喊,放槍,投彈。放槍,不是真放槍,是放鞭。放鞭時,將鞭點燃,放進鐵桶裏,劈裏啪啦,格外響亮。他們投彈,很少是真家夥,主要放的是爆仗,咚咚咚,聲震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