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狂風暴雨剛剛停止,邵家以為肆虐已經過去,上下老少都湧到了第一進院的院落裏查看花木損失的時候,突然屋頂上響起了劈裏啪啦的聲響,接著越來越大,從圍廊上看出去隻見綠豆大小的冰珠子密集的砸了下來,接著變成了黃豆大小,再接著就有蠶豆大了。
“冰雹,下冰雹了。”挺著大肚子的邵家二兒媳婦梁雨琴喊道。
大兒媳婦梅青嚇的拉住梁雨琴的胳膊說:“玉琴,我們的房子要完了,不會都砸塌吧?我們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啊。”
梁雨琴正要說什麼那,二叔邵敬堂倒顯得很鎮靜,說:“沒事的青兒,你看好邵天別讓他亂跑到外麵去,免得頭被砸破了,至於我邵家的房子大可放心,那都是當年為皇家燒造磚瓦的西炭場上好的工匠燒造出來的磚瓦蓋的,大哥你說是吧。”
邵敬齋在三姨太和四姨太的簇擁下正望著落地的冰雹出神那,見老二這麼說點點頭道:“你二叔說的對,你們不用怕,這磚瓦都是我和你們的爺爺從西炭場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料,這點冰雹不會把它砸垮的。玉琴,你有身孕,還是回屋去吧,當心一會兒溫度會突然降下來,得了感冒那就不好了。”
正說著那,冰雹越來越大,有一些都有乒乓球那麼大了,房頂上出現了瓦片碎了的聲音,這下連邵家老兄弟都害怕了起來。滿院子的人都驚叫了起來,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房子要被砸塌了。”
幸好就在這時候,冰雹又開始變小了,接著在地麵上結成了一層玻璃似的的幕帳,很快又被隨之而來的新一輪雨水給衝化了。
管家全叔帶著邵府的下人們四處查看,有幾處房屋開始漏雨了,邵敬齋喊道:“做虐啊,我們邵府這麼結實的房子也會漏水,那滿城百姓的房子要遭大災了啊,這次的災難恐怕是誰都抗不過去了。我們的房子修起來也不是問題,但此災過後一定有大批的難民要進城來避難了。我得一會兒去賑災協會,要他們預備好糧食,屆時要擺下粥廠賑濟一下災民了。”
他的話,讓一邊的梁雨琴很是感動,沒想到這個一向愛財如命的老爺子此時也有惻隱之心,看來人都是有善的一麵的天性的啊。
狂風暴雨一直肆虐到了第二天黎明時分才算失去了它全部的威力。
第二天一早擔心琴表妹安危的邵文學急匆匆的趕回到了家裏,見家裏一切都還算好,隻有幾間屋的屋頂瓦片被砸壞了,出現了一些漏雨外並無其他的大礙,這才算是放下了心來。
他也不知道風雨會不會再來,於是死活不讓梁雨琴去上班了,說自己陪著她在家,等到天徹底晴了後再說。
他告訴梁雨琴說:“這次幸虧是人家八路軍的張若曦提前發現了氣候異常情況,還不顧危險來到北平和氣象台的人一起確定了內陸台風的信息,發出了整個警報,不然一場巨大的糧荒騷亂就不可避免了,就這樣還不知要死多少老百姓那。”
梁雨琴驚詫的問:“什麼,張若曦回過北平?這真是大無畏的精神啊,肯定是雙方協商好了的事情,不然藤井和左田他們能放她再回去嗎。對了,她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啊,怎麼說你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呀。”
邵文學笑道:“她當然不會和我們聯係的了,這次是通過重慶國民政府的國際渠道和華北的日本人協商好的,她是以八路軍氣象專家的身份公開過來的,還是日本人親自去的八路軍根據地接的她。她是個思維非常細致的人,自然不會聯係我們的,這是因為擔心會因此連累到我們,你認為那?”
梁雨琴一時臉紅道說:“對,對,我差點把這重要的細節給忘了那。”
邵文學扶著梁雨琴做到了木質沙發上,說:“琴妹,我們的小寶貝現在怎麼樣了?昨晚我真是擔心死了,生怕你和孩子出點什麼不好的事兒那。”
梁雨琴笑道:“小家夥很調皮,我估計是個兒子,昨晚上聽著屋外呼嘯的風雨聲他還直踹我那,鬧得我一直到後半夜才睡著了。”
“是嗎,那我來聽聽看。”
邵文學俯下身子來,將梁雨琴的旗袍側的搭扣解開,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按著她的大腿,將耳朵貼在她白淨光潔的肚皮上細心聽著。
“哈哈,真的,我們兒子真調皮,哇,他踢了我一腳,好嗎,還沒挨老子打那,倒先打上老子了,瞧你出來了我怎麼收拾你,哈哈……。”
邵文學此刻感到自己真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梁雨琴矜持的說:“都是你鬧的,我說等仗打完了再成親,可你在火車上就那樣了……,算了,既然他要來到這世上也是老天注定的了,不過要是不是兒子是女兒怎麼辦那?”
“女兒我也喜歡啊。”
邵文學說:“再說,你還可以接著再生兒子啊,我想要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那。”
梁雨琴臉紅道:“胡說,連大哥都隻要一兒一女,我們要那麼多孩子幹嘛,戰爭還沒結束,別讓孩子跟著我們大人受罪。”
“那好,我們就跟大哥他們學,也要兩個孩子,兩個這總行了吧。”
邵文學給愛妻梁雨琴係好了旗袍搭扣,在她的臉蛋上親了親說:“琴妹,我愛你。”
“我也愛你,二哥。”
梁雨琴說著將頭依偎在了邵文學的胸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