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追蹤人員發現蕭陽行蹤的時候,他正在城郊的民房裏賭博。蘇城近幾年有大量的本地人因為拆遷而富有,因為富有而傾家蕩產;蘇城生活著各種各樣的吸血鬼,有一種就是專門引誘人賭博的吸血******、母親意外慘死,而且以那樣的一種方式,留給蕭陽的除了財產隻有無盡的絕望和屈辱。親戚們一邊假惺惺的安慰,一邊不顧一切地攫取他的財富。其實蕭陽是明白的,他不在乎,他不斷地追求某種刺激,否則就會立刻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從小到大,自己被細致地照顧,一切都依照父母安排好的樣子走下去;直到那個悲傷的傍晚。而比悲傷更悲傷的是他還發現了父母的秘密;卻沒有一個家人、朋友可以去傾訴。
現在黃晨帶著兩個人靜靜地守在路口,他們不敢確定民房周圍是否有放哨人。更讓人緊張的是,蕭陽身上極有可能攜有槍支。
很快元同澤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了現場。一番部署後,隊員們悄悄包圍了場地。
走進賭場,連元同澤都有點驚異: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們!賭徒們猖狂到了如此地步,蘇城真是病了。
抓獲蕭陽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他的身上並沒有槍,這一切搞得黃晨很是尷尬;這種情況要是讓蕭陽溜掉,那可是丟人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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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陽,今年二十四歲,身份證上登記的住址是蘇城市南城區郭巷中港村。元同澤知道那裏五年前就被拆遷了,村民們因此得到了眾多的房產;少則三、五套,多則十幾套的也不足為奇。隨之改變的還有原有的生活——失去了土地而暴富的村民,有人忽然失去了生存的技巧與能力,突然間變得無所事事,成群結隊地遊蕩在新城區。而吸血鬼們可不會放過如此機會,正好大快朵頤。
連續賭了十幾個小時的蕭陽臉色蒼白,精修過的寸頭看起來文質彬彬。上身穿著卡色的“馬標”休閑西服,西服極有質感完全不同於街頭常見的拉夫勞倫,下身著一條灰色九分褲,褲腿上略有汙漬,卻並不影響著裝得分。
隻是體形異常消瘦,給人感覺身高有180公分;其實剛剛標尺顯示他的身長是176公分。與臉色形成強烈反差的是蕭陽的雙瞳異乎尋常的黑亮,透著自信、偏執,帶動唇角微微上揚;現在他不得不平靜地坐在訊問室的椅子上,雙手立攏,大拇指相互敲著手銬上沿。
元同澤走進來的時候,並沒有正眼看向蕭陽,手裏端著資料袋,心裏不斷地複述、回想已知的信息。有那麼一瞬間,元同澤會冒出如果蕭振華沒有被妻子刺死,蕭陽會怎樣的念想;他不能替蕭陽悲傷,這會擾亂心智;他隻想事實得到該有的答案,必定鐵石心腸!
大家沉默了三、五分鍾,元同澤邊整理文件資料,邊悄然打量蕭陽。蕭陽慢慢有點慌亂,隨即裝著無聊的樣子,玩玩手銬,又撓撓頭。
“蕭陽,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嗎?”元同澤打破了沉默。
“賭博唄。”聽起來滿不在乎的回答。
元同澤知道蕭陽是個心智很高的人,拿到過名校雙學位,這樣的人邏輯思維、心算反應都不會差。他不想耗時太久,必須速戰速決。
“看來我得告訴你我是誰。我是刑偵大隊的元同澤,我們正在捉拿‘811劫案’歹徒。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坐在你對麵了嗎?”元同澤把每個音節都發得比平時重一些。
“和我有關係嗎?”蕭陽翻了下眼皮。
“李達,你的好朋友,就在這隔壁。我要提醒你,如實交待才能爭取寬大處理。”
蕭陽疑惑地看著元同澤問道:“李達說我做的案子?”
元同澤並不搭理,轉過文件夾說道:“8月11日,也是農行劫案那天下午,你為什麼開船離開金雞湖帆船俱樂部?”
“我住在俱樂部,可能是有船需要試機。”蕭陽把手放下台麵,正視著元同澤。
“你們會在台風暴雨天去試機?”元同澤雙手按著文件夾,目光直視著蕭陽。
蕭陽用眼角餘光看了元同澤一眼,辯解道:“一個月前的事,我哪記得清。”
“是嗎?”元同澤輕笑了一聲,“那你應該記得那天下午你開船跑到了平江橋吧。”元同澤厲聲喝道。
蕭陽慢慢昂起頭,停了一會兒說:“我喜歡駕船在市區亂轉,我喜歡雨天,不賭的時候我就到處亂轉,方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