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沮喪,保安和銀行的監控提不出任何新的線索,隻能清晰地判定歹徒行凶後搶走了120萬巨款。
時間已是上午11點,元同澤又給轄區的黃治平所長去了個電話。電話中黃治平提到已經安排了民警正和刑偵隊的小沈搜集幹將路沿線的監控錄像,包括商家和私人的。一夜的搜捕讓黃治平的聲音很疲憊,臨了恨恨地罵了句:“那麼多監控,歹徒他媽的消失了。”
元同澤堅定地安慰道:“歹徒不可能消失掉,我們隻要能判定逃走路線就一定能抓住他。你多安排幾人把蘇城路到東環路這段,幹將路兩邊一公裏內所有監控都找到。隻要抓住歹徒的身影,他就插翅難逃!”
在和黃治平通電話時,元同澤帶著徐慢慢地沿著幹將路北向東搜尋著。古老的古城區小巷、弄堂繁多,加以複雜的水係穿插,形成三步一景、五步一點的江南水鄉美景,很多遊人在縱橫阡陌的小巷中流連忘返,其實在地圖上不過是一平方公裏的麵積而已。農行到平江橋這段少有的一個弄堂口都沒有,元同澤立在橋中間望著平江河,“歹徒向東逃跑,這段沒有巷口、街口,隻能過平江橋,或者……”他看著平江橋西橋頭的石階若有所思。
平江橋的東橋頭是個著名的景點“雙橋”,緊沿著平江河東岸有條青石砌成的石板路——平江路。路麵距水麵約兩米高,沿河有條長長的石柵欄,防止行人失足落水。河西麵並沒有路,民居依河而建,偶爾隻有大戶人家的幾級台階一路伸到了河水裏。白牆、黑瓦、小橋、流水、古道形成蘇城一道道美景,曆史的氣息撲麵而來。
沿西橋頭台階走下是個寬1米長約4米,7字形的船碼頭,連著碼頭,平江橋下有兩條石椅,供遊人候船時用。漫漲的平江河水已經來到了石椅腳下,打眼望去除了碧綠的河水再無去處。
“這也沒路啊,歹徒不可能遊走吧!”徐看著元同澤喃喃道。
“小徐,你說他會不會坐船逃跑?”
“不太可能,蘇城水係發達而混亂,一般人根本繞不出去。再說他哪來的船?現在除了富豪有遊艇還有誰有船呢?逃跑肯定要用最快的方式,用船太難了。”
確實正如徐所言,平江河上除了政府統一的遊船和打撈漂浮物的環衛船外很多年前就禁止其它船隻行駛了。
元同澤帶著徐重新跨過平江橋往東繼續搜尋。下了平江橋,向東沿著幹將路,巷口、街口的情況與橋西截然不同,短短三公裏至少有憩橋、小邾、幽蘭等十多個巷口,還有平江路、學士路、金獅河路等五個街口;能供歹徒逃跑的路線太多太複雜。元同澤知道這樣盲目的搜查無異於大海撈針,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作案痕跡的淡化,破案的可能性會越來越低。當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解開案件的第一片落葉。
台風期短暫的風停雨歇,街道分外的幹淨整潔,空氣中彌漫的腥氣帶來絲絲的甜味,在口腔中讓人肌腸轆轆。一上午的搜尋,各小組沒有任何好消息,準確地說連一絲沾上邊的消息也沒有。
十一點半的時候,杜微給元同澤來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就在幹將路附近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這個癡情的老師深深地愛著我們的刑偵隊長,熱烈而深沉。本來辦案期間刑警們是很少接觸案件以外的人的,連自己的家人也不例外,除了晚上回家的短暫睡眠。元同澤臨時改變了主意,也許心底太過壓抑了。電台、報紙、微博、朋友圈等等所有的媒體、自媒體都在談論著昨天的案件,流言像荒地的野草瘋長,一頭頭猛獸從荒草中撲向無辜的人群,人群恐慌謾罵的心情在各種留言區翻滾著、沸騰著。大家不斷地強調著蘇城安防監控力量的投入,反襯出蘇城的警察們是多麼的無能與白癡;儼然每個人都是“名偵探柯南”不斷地指點著公安幹警們的偵破方向。而在討論破案能力的匱乏後又進一步的延伸出掃黃打非時的“神勇”,違章罰款時的“勤勞”;沒人會在意警種間職能的區分,因為他們都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