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的意思是說,那個‘它’,不屬於這個世界?”
“沒錯。”別天神微微點了點頭。
“而且‘它’來自的地方,和你剛剛返回的地方,是同一處。”
白木俊微微一愣。
剛剛,他在離開輪回之後,便立刻用第七法海返回了葦原。
最後施展第七法海的地方,是那片仿佛亙古以來,便沉寂在那裏的虛無黑暗。
“幽界。”望著沉思中的白木俊,別天神忽然開口道。
“這是我們稱呼它的方式。”
“那片看似幽黑的世界,卻是一切存在的基石,是供所有世界生長的溫床。”
“甚至於我們所獲取、得到的一切,歸根到底,都是來自於幽界的饋贈。”
“但是,可不要理解錯了。”說到這裏,別天神目光一變。
“幽界之所以存在,並不是為了證明無私與偉大的真實。”
“它是枷鎖,是牢籠。”
“是萬界萬物無論怎麼奮力掙紮,都始終跳脫不出的界限。”
“那其中隱藏著的凶險,連我們都不寒而栗。”
“而當年的我們,正是察覺到了這股來自幽界的惡意。”
說到這裏,別天神聲音微微有了些起伏。
“作為別天神,我們必須要去試著抹除。”
“否則等到危險來臨到這片世界的時候,一切都將化為不詳,為幽界所侵蝕。”
“那,也是我們第一次遭遇到‘它’。”
“戰鬥,不過是短短的一刹那便已經結束了。”
“等我們反應過來時,我們之間,最年幼也是最弱小的天之常立神,已經死去。”
“五位別天神,隻剩下了四位。”
“而我們,也遭受到了幾乎潰散的重創,隻能慌忙從幽界逃竄回葦原。”
“但到最後,我們連‘它’的樣貌都是不盡詳知,所能記住、追循的,也隻能是它的氣息......”
“這就是我們來這裏的原因。”
別天神看向白木俊。
白木俊試探著問道。
“閣下的意思是,在下的神社裏,也有著那個‘它’的氣息?”
“正是。”別天神點頭道。
“作為別天神,我們必須親手滅殺掉每一個讓‘它’存在的可能性,不可讓幽界的危害降臨到這個世界。”
“這即是真理,也是秩序。”
“為了整個世界,流血與犧牲是必然,哪怕是神明也不能置身事外。”
“白木神官,順應別天神的意誌。”
在別天神的注視之下,白木俊搖頭道。
“我拒絕。”
“這種做法,在下不能認同。”
“閣下是如何確定這樣的事情,不是那個‘它’的意圖?”
“刻意讓無辜的人、有可能與它為敵的人沾染上‘它’的氣息,然後閣下便會立刻趕至,立刻出手將其誅殺......”
“把閣下當槍使,讓我們在內戰中彼此消耗......”
“這很有可能。”
聽到這話,別天神微微一怔。
雙眸中,忽然變得空洞無比。
看到對方似乎聽進去了自己的話,白木俊繼續向下說道。
“總之,閣下首先應該停止這種屠殺行為,去認真的思索一下如何找到‘它’。”
“如果有需要在下配合的地方,在下當然會竭盡全力。”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不過現在,閣下最好還是立刻退出羽川桑的身體。”
“不然的話,在下還是會動手——”
聽到這話,別天神忽然皺了皺眉。
開口說道。
“白木神官,你誤解了我們。”
“我們並不是占據了她的身體,而是在延續她存在的意義。”
“因為你口中,這個名為羽川桑的人類......”
“早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