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有門高射炮了,現在就是他娘的有挺高射機槍也行啊!”盧良才一手緊握著一隻駁殼槍,一手擋在額前搭成了涼棚,仰起腦袋擋開耀眼的陽光直射,看著自己頭頂上方正在得意洋洋,有恃無恐的盤旋著的日軍中島戰鬥機,心中的焦慮除了通過爆粗口罵娘來發泄之外,再無一絲一毫的辦法。低空盤旋的戰鬥機是缺乏有效的對空火力的步兵的克星,就憑自己陣地上的這幾杆破槍和笨重的馬克沁想要打下日軍戰鬥機無疑是癡人說夢,談何容易。
不等盧良才下令身邊的士兵們對沿著山坡一路攀爬上來的日軍步兵中隊的鬼子們進行打擊。就聽見頭頂上方”噠噠噠——“傳來了好一陣沉悶的機槍掃射聲,抬頭一看兩道火線從一架高速俯衝過來的日軍九七式中島戰鬥機的機槍射擊口激射了過來,當即將三連的陣地上打得砂石四濺,塵土飛揚,一片狼藉。
“操你奶奶的小鬼子!大夥注意隱蔽——”盧良才一手捂著自個兒的腦袋,緊握駁殼槍的右手胡亂的朝著戰鬥機俯衝過來的方向開了兩槍,他就地一滾躲到了戰壕裏,大吼著提醒手下的士兵們注意日軍戰鬥機的空襲。就在此時,一團側翼陣地山坡之下的一輛日軍92式重型裝甲車沿著蜿蜒而過的公路隆隆的開了過來,裝甲車車頂上的半球形炮塔上的那挺13毫米口徑重機槍的那黑洞洞的槍口突然噴吐出了耀眼的火舌,“噠噠噠——”一道火線衝著三連的機槍掩體就掃射了過來。
“劈裏啪啦——”隨著一陣沉悶的好似摧枯拉朽一般的悶響,一團側翼戰地東側的三連射擊陣地上機槍掩體瞬間被穿透力極強的重機槍子彈徹底洞穿,構築成機槍掩體的沙袋和木排連同掩體裏的一名機槍手,一名供彈手以及八名端著步槍正在射擊的士兵都被機槍子彈撕扯的粉碎,整個機槍掩體也被打在地上的機槍子彈所激起的煙塵所覆蓋,之前那家俯衝而來的中島戰鬥機呼嘯著低空掠過一團的陣地,然後飛行員一拉操縱管,戰鬥機再次爬升而起,在空中優雅的轉了一圈,再次用它所攜帶的機槍子彈摧毀著一團所有可見的火力點。
“該死的小鬼子!我日你十八輩祖宗——”及時臥倒在步兵壕裏的盧良才連長一骨碌從戰壕裏站起身來,用力的抖了抖落滿了塵土的軍帽,看了一眼山腳下正在笨拙的抬高炮管準備對自己所在的一團側翼陣地進行炮擊的兩輛日軍九七式奇哈坦克,以及那兩支剪斷了鐵絲網的阻隔,正在利用地形的掩護逐漸逼近山坡上的一團側翼陣地的日軍步兵中隊,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咒罵了幾句。
戰鬥依然在似乎永無休止的激烈進行著,日軍航空兵的四十五架九七式中島戰鬥機已經耗盡了它們自身攜帶的所有的航空炸彈和機槍子彈。發完了一陣淫威之後,在無名高地上空盤旋了一圈,拍拍屁股,有恃無恐而又心滿意足的返航了,失去了來自空中的火力增援,日軍的進攻似乎沒有受到過多的影響,反而在地麵上發動了更為猛烈的進攻。地麵上攻防雙方的戰鬥打得更為激烈了。在短短的四十五分鍾時間內,在這個占地不足0.5平方公裏的無名高地上,王鐵漢師長指揮著他手下的一零五師的全體將士已經打退了大久保旅團的五千餘名鬼子兵連續三波的猛烈進攻。整個一團和三團組成的前沿陣地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彈坑和橫七豎八倒伏在地,殘缺不全,血肉模糊的雙方士兵的屍體。無名高地四周的空氣之中都充斥著一股股混合著血腥味,硝煙味,燃燒的屍臭味的刺鼻氣味,聞之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