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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3年7月8日、裁決號、泰坦戰艦、全景艦橋
白羽覺得一天之內,她走過了無數的歲月,認識了無數的朋友,也經曆了無數的事情,這些事情讓她歡笑、讓她氣憤,更多的是讓她悲傷,她久久不語,在眾人的沉默中說:“散了吧,明天再講。”說完就站起身,離開了全景艦橋。
眾人也起身回去休息,隻有魅影驚訝的看著全景艦橋中空蕩蕩的輪椅,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白羽一路走回房間,蒙頭大睡,直到第二天下午,艾瑪皇家衛隊為她送上艾瑪女王自多美星域連夜送來,祝賀她完全康複的禮物,她才猛然自知,自己已經提前度過了癱瘓期。
她來到全景艦橋,卻發現多日不見的老傑克坐在艦橋的地板上,那張與整個艦橋連為一體的晶狀石英核岩製的椅子,被很多儀器連接,顯然是沒法坐了,白羽也坐在他身後的地板上,安靜的看著他,這位第一個見到自己出世的人。
“還沒吃早飯吧?你的作息時間可是得改改,這都16點了。”老傑克頭也沒抬的說道。
白羽笑了,她回敬道:“是不是又熬通宵了,你的作息時間可是得改改了。”
老傑克笑著搖搖頭,從自己手上的電腦終端上抬起頭:“恐怕沒人知道,這把椅子根本就不是標準意義上的晶狀石英核岩,它是一種新的物質。”
“恭喜,你又發現了一種新物質,前聯邦科學院院長,這個世界上活得最長的人。”白羽笑著說。
“暫時把它定名為晶狀石英核岩—X,我還要做跟多的分析,不過我大概搞明白你為什麼在這把椅子上坐了一整天,就能站起來了。”老傑克說。
白羽搖搖頭:“別跟我說,我可聽不懂。”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什麼事情都要刨根問底。”老傑克歎口氣說。
“克.隆體我也能搞清楚?”白羽笑著問。
“當然,你可是全聯邦第二個正式而係統的學習克.隆體技術,並且自願使用克.隆體技術的人,不過我記得你最開始隻是為了修複右手和身上的傷疤。”老傑克淡淡的說,似乎自己偉大的發明,在白羽的使用下,蒙上了一層浮塵。
白羽想了想,指著自己的身後:“後背的鞭傷?”
羅伊和李德士走進來,李德士還推著一輛小推車,上麵放著酷菲、酒水甚至還有野營用的燃爐,羅伊走進來接著說:“全身都是……”
“嗨,大廚,你來的太是時候了,呃?你們兩個怎麼自己來了?”白羽問。
“下麵的事情,還是不要讓那麼多人知道比較好,裏昂那張嘴你又不是不知道。”羅伊擱下酷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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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0年、2月初、聯邦最高軍事監獄
SS-E419,沒人知道她的名字,連典獄長都不知道,典獄長隻知道能關在這個監獄的中的囚犯,都是罪行累累的叛國者,不光是叛國者,而且還是讓上麵非常重視的叛國者,用獄警們私下開玩笑的話說,那就是‘非常有麵子的叛國者’。典獄長對她的一頭銀發印象非常深刻,還有一個原因,那個看似寂靜的黃昏中,一共關進了6個這樣的囚犯,而且各個被打的遍體鱗傷、慘不忍睹,其中有一個入獄手續還沒辦完,就挺不住了,當天晚上就被轉走,再也沒回來,想來應該是死掉了,這個渾身皮肉綻開的SS-E419知道後,還打傷了兩個獄警。
監獄長隨後在一天內,收到了兩份秘密的指令,全部來自他不同的上級,而且都是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指令的內容完全相反,一份是讓剩下的五名囚犯絕不要活著離開監獄,另一份卻是讓這五個人,尤其是那個SS-E419活下去。
指令用詞非常明確,沒有像以前那樣閃爍其詞和拐彎抹角,典獄長一向都能很好的揣測上級的心思,他能從這些直截了當用詞中,理解其的迫切心情,可是沒等他決定到底該怎麼辦,他就接到了一段文字簡訊,文字簡訊的內容很簡單,一是告訴他,他兩個可愛的女兒提前放學了,二是告訴他,他的女兒們會很快回家,讓他不用擔心。發來文字簡訊的通訊器,是他妻子的,可是稱呼卻用的是“您”,典獄長不知道是誰在威脅他,但是有一點是清楚地,他惹不起。
典獄長因此度過了一個難眠的夜晚,第二天,他就和同樣失眠的副典獄長一起,偽造了5份死亡證明,死因簡單而明了,心髒衰竭。好在這個永遠不會有名字的軍事監獄,對於死亡的囚犯處理非常簡單——焚化爐,聯邦從來不會對叛國者被挫骨揚灰感到一絲的憐憫。
同樣是第二天,SS-E419、SS-E420、SS-E422、SS-E423和SS-E424被關到了軍事監獄的重囚區,那裏是全自動管理,完全不需要人員,獄警們也隻是1個月才會去巡檢一次關在裏麵的家夥,跟隨他們巡檢的,通常還會有一名驗屍官,不過從那五名囚犯進去後,這個活就成了典獄長和副典獄長的了,有個心細的獄警發現,重囚區巡檢的頻率從每月5號,改成了每周的周五,不過這不能說明什麼,何況,這名心細的獄警,不想因為多嘴,被調到伊納洛前線去,聽說聯邦對艾瑪帝國發動了龐大的攻擊,戰況慘烈之極,亙古未有,連1700年前,李偉德?楊元帥所指揮的聯邦衛國戰爭,都黯然失色,士兵的平均存活時間不超過1分鍾,軍官則不超過1小時。
“羅伊,講個笑話唄。”裏昂躺在床上抱著枕頭說道。
羅伊正在囚室的地板上做著俯臥撐:“從前……在艾瑪帝國……,有個……宦官,哦……就是……太監。”
好半天,羅伊都沒說出下文,裏昂問道:“下麵呢?”
“下麵,沒了唄,哈哈哈……。”李德士聲嘶力竭的大笑道,隨後收起有點恐怖的笑聲:“能換一個嗎?你講了120遍了。”
“122遍。”克勞緹婭冷不丁的說。
眾人沉默,過了一會,閑不住的裏昂問道:“長官,有什麼事能打發時間嗎?”
白羽那邊的囚室一點動靜都沒有,克勞緹婭不耐煩的說:“別打擾長官,自己數牆上的磚塊去。”軍事監獄可能是覺得一點裝潢都沒有,實在過意不去,於是就在金屬牢房的四壁都貼了一層軟橡膠的牆紙,花紋是老式的牆磚,一塊摞著一塊,這種牆紙還有一個作用,防止囚犯碰壁自盡。
“數過40多遍了,6萬4371又四分之三塊。”裏昂懶洋洋的說道。
“你有給它們取過名字嗎?”白羽突然說道。
眾人一愣,頓時哈哈大笑。
突然,白羽喊道:“安靜!”
眾人立刻收住笑聲,他們聽到一陣外麵氣閘大門打開的摩擦聲,白羽問道:“李德士,今天是星期五嗎?”
自從進了連老鼠都沒有的重囚室,白羽就給所有人安排了‘工作’,以防大家瘋掉,李德士負責根據送餐次數,在牆上記日曆,雖然聽起來很簡單,但是想用指甲在結實的橡膠牆紙上做標記,可沒那麼容易。裏昂負責給大家定期進行戰艦的維修講座,不過所有人既沒有教材,又看不到實物,而且見不到麵,所以除了李德士,其他人的進展極為緩慢,羅伊負責在其他時間安排娛樂項目和督導健身,可多數時間都是他自己在做,克勞緹婭負責早晚點名和內務檢查,可惜沒什麼可查的,這裏既沒有床單需要掃平,也沒有被褥需要疊方,牢房每天在早飯前都會全自動清潔房間,連洗澡、洗衣、烘幹的活都包辦了,你躲都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