潯州城外的山上一片靜謐。
而在這山林之間,隱藏著一座山匪寨子,平常就以搶掠打劫為生。
就在白天時候,寨子裏剛抓了人,瞧著穿著打扮應該是富庶人家,哪怕是小廝都幹淨利落。
隻是這些人口風嚴,並沒有立刻吐露出來曆。
山匪們經驗豐富,知道這些有錢人家的大老爺都是吃不得苦的,便不著急,也不打罵,隻管將他們關在一處,讓人好好看守,隻給水不給飯,餓上幾天之後,他們就會主動交代的。
於是,一群人不分老爺還是隨從,全都灌了迷藥,確保他們記不住上山的路,然後便扔到一個空屋裏關了起來。
秦琤便在其中。
隻不過,他既不是富戶子弟,也不是隨從小廝。
他就是個路人,隻因為剛巧經過,就被山匪當成同行的一起給綁了……
不過,大抵因著他穿著破舊,一看就沒什麼錢財,故而山匪隻是隨便搜了搜,感覺他身上沒有銀錢和利器,就把他給丟了進來。
這讓秦琤得以保全了懷中的兩個餅子,以及幾頁紙。
等秦琤醒來時,已經入夜。
他左右瞧了瞧,發現其他人都沒有動靜,便悄悄起身,半蹲著身子蹭到了窗口,往外探頭。
然後就瞧見外麵站著的幾個山匪,個個五大三粗。
秦琤低頭看了看自己個兒,大腿恐怕都沒人家胳膊粗,硬碰硬的計劃還沒實施就宣告失敗。
而這時候,群已經亮了起來。
曹衝:“怎麼辦怎麼辦,琤哥哥要是死了,咱們是不是也沒了?”
蘇軾:“多半,是的。”
唐寅:“沒想到這段奇遇這麼快就要畫上句號,好不容易死而複生,我卻連口酒都沒喝上。”
蘇軾:“我泡的豆子也還沒發芽。”
曹衝:“能不能想法子逃出去?”
秦琤:“外麵守備森嚴,哪怕能把門上的鎖撞掉,可就憑著屋裏這麼幾個人,恐怕也沒辦法逃掉。”
蘇軾:“不如趁著這段時間,我把豆子煮了吃了吧。”
曹衝:“好呀好呀。”
唐寅:“你還有心情做豆子……”
蘇軾:“那你吃不吃?”
唐寅:“吃吃吃。”
秦琤被他們說的也餓了,便把懷中揣著的布包取出來,將餅子拿出,掰了一塊塞進嘴巴裏。
其實,他是幾個月前才穿越來的。
這裏是齊朝,卻與他上輩子所知道的任何朝代都對不上。
而且,秦琤剛一睜眼,麵臨的就是家徒四壁,父母雙亡,洪水肆虐,自己半邊身子還淹在水裏的困難開局。
唯一的金手指,便是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名士群。
按照群介紹,能到這裏的都是曆朝曆代的名士,死後便有可能被拉進來。
而在秦琤觸發群的時候,裏麵就隻有蘇軾一人,性格率直,也很坦然。
從一開始死而複生的驚訝之後,便迅速並且積極的和秦琤一起開始了古代求生之路,並且抬手就給了秦琤一個美食技能紅包,讓他可以分辨各種食材,不至於被不知名的野菜毒死,這才勉強撐了下來。
如今整個村子都被淹,顯然是住不了人了,村民們紛紛逃難。
在原主的記憶裏,對兒時已經是一片模糊,隻知道自己叫秦琤,是被養父母撿來的。
因著姓氏相同,又懂事乖巧,便被養父母收留。
至於養父母家的親戚,他並不知曉。
自己原本的父母是誰,他也不記得。
可是村子是不能待了,大水過後就有可能有瘟疫。
秦琤雖然病痛未愈,但也收拾了東西,將亡父亡母的牌位帶上,跟著一道北上。
結果就作為吃瓜群眾被山匪給搶來了。
不過他到底是死過一次的人,很看得開。
別管之後怎麼樣,反正不能餓到自己。
想到這裏,秦琤又咬了一下餅,“哢嚓”一聲,足見餅皮酥脆。
而就在這時,秦琤就看到有個人睜開了眼睛,正在看他。
這人瞧著穿著打扮並不像是商賈,而是個讀書人。
一襲長衫,頭戴方巾。
雖說沒有旁的配飾,但是看衣裳料子就知道不是尋常。
而他雖留著胡須,但長相端正,麵容和善,一時間倒是瞧不出年紀。
在和秦琤四目相對的瞬間,這人便露出了個笑,一點沒有被抓後的驚慌,反倒聲音平和地說道:“這些匪人多半是衝著我和那邊的富戶老爺來的,卻連累了公子一起受無妄之災,著實抱歉。”
秦琤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綁我來的是山匪,要說錯也是他們的錯,和你們沒什麼關係。”
長衫男人卻是一愣,顯然沒料到眼前的少年能這般鎮定。
原本想要安撫的話還沒出口就咽了回去,一時間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眼睛左右看了看,然後就瞧見了秦琤手中的吃食,便道:“這餅瞧著不錯,不知是哪家鋪子的?”
秦琤掰了一塊遞給他,嘴裏道:“我自己做的。”
長衫男人笑著接過。
其實他沒想吃第二口的。
可是,隻咬了一下,便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不由得道:“好吃。”
餅皮烤的酥脆,內裏還有餡料,雖然隻是尋常的野菜,連點肉都沒有,可就是分外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