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高一,我遇到了一個女孩,樸素普通,鼻梁很高,紮著馬尾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
剛剛軍訓完後的我們,晚上,大家沒有秩序的蹲坐在教學樓的門口,音箱大聲的放著卡路裏,教官在前麵跳著社會搖,那天晚上具體還有什麼表演我已經不記得了,當時身邊是誰倒是還記得,但是說了些什麼已經有些想不起來了。那時的我們思想似乎很單純,我也隻顧著快樂。
兩年後的今天,那些曾經親身經曆的如同夢一般,那時的我也從未想過,那些普通單調的每一天,對後來的我來說竟然可以是用刻骨銘心來形容。
坐在教室裏的我,看著周圍的人,想著兩個月前身邊還都是熟悉的麵孔,而如今身邊卻無一熟人,但竟然沒有感到不適。旁邊的家夥認識沒有幾天,卻表現的很親熱,軍訓了兩天就找不到了人影,排座位的時候卻突然冒了出來,硬生生和我湊成了同桌。
認識王雨,也是我的一時興起,李健翔在旁邊問我班裏的哪個女生好看,我剛好瞅到了王雨,便回答是她。有了追求她的想法,也是旁邊人的影響。那時,我對短發的女生很有莫名的好感,班級裏剛好有那麼一位,恰好是王雨的同桌,上課時,我偷偷的換了座位,調戲著那個短發女生,王雨突然回過頭來,那時說了什麼我已經不想去記起了,隻記得下課後,當時的班長問我是不是對王雨有意思,當時青春懵懂啊,自己其實也不確定喜不喜歡,隻覺得如果可以和這個女孩在一起的話,每天應該都會很快樂吧。
那時,不管是上課下課,我都會想著辦法的和其他人換座位,隻希望能夠離她近一點,多聊聊天,眼裏好像也沒有其他人。晚上放學,我偶爾也會明目張膽的跟在她的身後,不過每次都會被她的朋友提出的問題噎住,我也隻好打個哈哈便逃走了。她最喜歡的明星是易烊千璽,她對我說,千璽就是她的星星,她想去他去過的城市,她想要變得更好,想要去北京上大學。一個15歲的小女孩,當時沒有注意,現在細細回想起來,她當時眼睛一定也是閃閃發光的吧,笑容與聲音,一直在我的腦海裏,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遙遠。
記得當時的我很奇怪,膽子一會大一會小,在食堂和舍友吃飯時,舍友看到了她,便起哄起來,叫我過去。當時就又害怕,卻又不敢離開,因為她已經看到我了,走到她身邊,她身邊有她的幾個初中時的朋友,突然更緊張了,我口齒不清的做了自我介紹,便落荒而逃了。
回到班裏,記得她對我說,其實你不用和她們認識的,沒有關係的,後麵說了什麼,我已經記不起來了,隻記得當時,我聽完她說的話,整個人都變得很開心。
很多事情發生的前後順序我也記不住了,隻記得做了很多在這之前,在這以後,都沒有做過的事情。曾經嚐試過讓這些再次重演,以為她帶給我的美好隻是開始,並不代表結束,但卻都出乎意料失敗了,所以,我才一直,耿耿於懷吧。
我對她,其實隻表白過一次,但在她看來,我卻表白過兩次。
她所認為的第一次表白,就是當時,我叫了幾個比較玩的來的朋友,在教室為她唱歌,我當時其實並沒有表白的心思,隻是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很浪漫,突然之間就想為她那樣做。當時唱的歌是在那年很火的紙短情長,記得當時班裏隻有她一個女生,可能為了緩解尷尬或者是有點害羞吧,她跟著我們唱了起來,唱到最後班裏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隻剩我們兩個,同樣的,那時說了什麼,也很模糊了,隻記得我握了她的手,便一起去食堂吃了飯。回到宿舍,很多人問我們倆個怎麼樣了,有沒有在一起,原來不隻她一人,那麼多人都以為那是我向她表白的儀式,隻有我一人從未想過。
好像記得在那之後,我便沒有經常同她說話了,還記得那時候的我,很無助,跟旁邊的朋友說,我倆應該不太可能了。就這樣直到放假,班長同我說,這是一個好機會,加上她的QQ,隔著屏幕,更容易表達。可是那時候的我啊,根本不會聊天,感覺還不如麵對麵。當時的我那個同桌啊,看我這麼難過,晚上突然創了一個QQ群,將我和王雨都拉了進來,就這樣,一個小時的時間,從群聊變成了私聊,私聊的內容現在看來非常無聊,當時卻津津有味。想不太起來是誰先打的電話,在那之前從未和女生在網絡上打過電話的我,非常緊張,卻故作鎮定的聊了好久,當時聊了些什麼,現在還記得,那通電話打了很久,三個多小時,隨後便通著電話,睡著了。
懷念以前的自己,那樣輕易的就能快樂,明明一無所有,卻又天真覺得自己有著全部。如果故事到這兒就結束的話,我相信我們對彼此來說,一定是一段珍貴的回憶,多年後再次見麵,還能夠聊聊天,嘻嘻笑笑。可惜的是,那時的我,天真以為隻要在一起就能夠一直在一起。
不久前,我回去了學校,偶然看到過她,和以前比沒有什麼變化,即使知道她真的很普通,即使知道她很討厭我,即使知道她曾經和別人說過我的一些不好的話,但看到她一個人上下樓,看到她沒有以前那麼愛笑,看到她似乎一直被悲傷難過的情緒籠罩著,我卻也隻能那樣看著,不能接近,不能說話。看到她,在操場上,盯著一個正在打球的男生,就那樣呆呆的,躲藏著看了那個男生好久,我不禁懷疑,我在她生命中到底有沒有出現過,到底有沒有獨特過,會不會隻是如同電影中的一個小小配角,剛出現時隻是看到了他,電影結束,便不會再記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