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嚴欽停在了沙發前麵,一言不發地看著麵前蜷縮成一團的小不點。

隻見暖暖雙眼緊閉地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條胡蘿卜色的毛巾毯,原本秀氣而又淺淡的眉毛似乎因為身體不舒服而擰作了一團,雪團子似的臉頰上染上兩抹淡淡的紅色,柔軟而有光澤的發色被汗水打濕,濕漉漉地貼在臉蛋上。

唐嚴欽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扭頭確認了一下屋內的確沒有旁人,然後才用自己的手背靠近了暖暖的臉蛋。

手背上傳來滾燙的溫度,很顯然這個孩子她生病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唐與秋的家裏會出現一個陌生的小女孩,但是任誰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首先要做的就是帶孩子去看病。

所以,唐嚴欽直接拿出來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私人醫生的電話,通知對方到唐與秋這裏來。

在打電話的同時,唐嚴欽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暖暖,視線落在了對方緊緊抱作一團的身體上,稍微停頓了一兩秒。

“是一個小孩子,你盡快過來。”

不知為什麼,在掛斷電話前唐嚴欽又忍不住補充了一遍,哪怕他在一開始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說清楚了暖暖的基本情況。

“好,唐先生,我馬上過來。”

與語氣平淡的唐嚴欽不一樣,接到了通知的私人醫生卻是拿著手機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地聽著手機那頭唐嚴欽交代的每一個字,生怕遺漏了什麼關鍵的信息。

尤其是當唐嚴欽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饒是一直努力在麵上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的私人醫生,也有些繃不住地在心裏開始敲起小鼓來。

他剛剛沒有聽錯吧,唐先生竟然在電話裏催促他?

要知道唐嚴欽其人,為人冷峻,沉默寡言,能用一句話就交代完的事卻絕對不會囉嗦第二遍,如果能讓他再三強調,那就肯定是相當重要的事情了。

難道,孩子得了什麼重病?

這麼一想,醫生頓時深吸一口氣,心想這個孩子肯定病的很重,要不然也不會讓唐先生這麼擔心,那他必須得快點趕過去才行。

“聽起來,好像隻是感冒啊?”

一旁聽到唐嚴欽與私人醫生之間電話的助手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滿臉凝重的醫生,有些不解地問道。

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可是從剛才描述的狀況來看,多半隻是普通的感冒而已,怎麼醫生卻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你懂什麼,普通的感冒唐先生會分辨不出來嗎?能讓他這麼著急,那說明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醫生語氣嚴肅地說道,然後就連一刻功夫都不敢耽誤地推開房門出去了,留下了一臉原來如此的助手。

在私人醫生趕往唐與秋所住的公寓這一段時間裏,唐嚴欽打電話叫完醫生後就又回到了沙發前,他稍微凝視了暖暖幾秒鍾,表情有些古怪。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按道理說他不認識這個孩子,今天來找唐與秋也隻是因為唐與秋的父親的請求,就算這個孩子和唐與秋有什麼關係,與他也不過萍水相逢而已,他幫對方叫了醫生就已經足夠了。

但是,很奇怪,當他看見這孩子因為難受而露出痛苦的表情的時候,心中總有些不適的感覺。

所以,唐嚴欽端詳了暖暖一會兒,然後就有些僵硬地彎下身伸手將暖暖抱在了懷裏。

沙發畢竟是不是睡覺的地方,長時間的窩躺會損傷到骨骼,更別提是骨頭還很軟正在發育中的小孩子,所以唐嚴欽決定抱著暖暖去客房休息。

對於從來都沒有抱過小孩子的唐嚴欽來說,哪怕他已經刻意將自己的動作變得比較柔和,但是對於暖暖來說顯然還是太過於粗魯,讓陷於昏睡之間的暖暖嘴裏發出一聲喃喃的低語,明顯是不舒服。

嗚,臉好疼,感覺就像是撞到了一塊石頭上一樣。

暖暖迷迷糊糊地想著,覺得四周突然變得硬邦邦起來,讓她覺得自己迎麵撞上了一座大山,鼻子和臉都被撞得生疼。

下意識地,暖暖伸出自己的小手往前推了推,似乎是想要逃離這堅硬的山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