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唯一的辦法不就是錢。”馮品抹著縐紋縱橫的眼角,“可是,眼下我連壁蘭究竟關押在哪兒都還不知道。”
“嘿。”壁禾使勁把腕上的荷包砸在地上,“好了好了,事到如今你傷感又有何用,讓我姐好好領教一下鬧共產的利害也好;對了義父,卓雲那混帳東西的電話裏都說了什麼?”
馮品道:“他說他是冒著砍頭的危險給我電話的,壁蘭囚在哪裏他按軍紀的鐵規辦事不能透露,他說眼下他所能做的就是設法穩住他的上司別對壁蘭用刑,未知的情況他再來電話告知。”
壁禾嚇出了毛骨悚然的眼淚:“糟了!萬一那些魔鬼真對我姐動刑怎麼辦?我姐那身細皮嫩肉的萬金之軀怎經得起那份罪!”
馮品說:“我最擔心的也是刑,因此我隻好守在這裏等電話。”壁禾像頭河東獅子猛的衝出廳外,又猛的衝進廳裏登上高高的八仙桌用不知哪來的力氣將“愛國典範”橫匾扯下來甩在地上。馮品目瞪口呆的望著昔日的千金小姐一腳踏在匾上:“他娘的如果敢動我姐一根毫毛我小姑奶奶明天就參加共產黨、”
“喲!”馮品剛離坐的屁股又跌了回去,“我的小祖婆你閉嘴,你給我閉嘴。”
臉紅似火的壁禾扯著披肩的鉛絲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卓雲這小子是不是一命烏乎了怎麼還不來電話……”
馮品雙眼一亮:“是不是話機被我甩壞了!?”眼睛跟著亮了的壁禾拿起話機搖搖聽聽砸了回去:“根本沒壞。”
侍女尋征一腳跨進門檻,滿廳的空氣塞得她進也不是退也不好,門裏門外的雙腳抖得像搜糠的小母雞:“小姐、老先生,要擺飯不?”
“滾!”壁禾一聲嘶吼,“都何時了你就不能忘了吃飯。”
馮品含著淚光:“壁禾你靜靜吧,壁蘭不知分曉,你再急出事來我哪對得住你母親。”
一句話提醒了壁禾:“母親,我姐闖禍了!求你老人家的在天之靈保佑她吧。”
馮品安慰道:“壁禾你千萬別急,或許再等片刻卓雲的電話就響了。”
“不,不能再等了。”壁禾的眼睛忽然一亮,“對了、義父,我們何不去找蔣夫人墾請她法外開恩呢,她可是我母親的金蘭姐妹呀?”
“宋美齡?不。”馮品斷然搖頭,“我寧可抖出傾家蕩產的錢財去擺平這場官司、也不願去沾那些皇親國戚的邊。”
“這……”壁禾又說,“要不、我們去找喬先生幫忙?”
“找共產黨!”馮品的鬼火不打一處來,“我寧可叫壁蘭讓國民政府給斃了、也比去搭理那些亂匪賊子強。”
“這也不可那也不行,那我姐姐的事到底應該怎麼辦?”
“再等等吧,”馮品直喘粗氣,“也許稍等片刻、卓雲就會有消息的。”
一句話又提醒了壁禾,可她竟不曾留神到貼近耳輪的電話已失去了電流聲:“卓雲,隻要你能保得我姐的安然無恙,你縱有天大的冒犯我安壁禾都可既往不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