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言難盡,我們萬般難言。
——
臨興市。
清晨。
微風輕拂,吹動街區兩旁的青樹,翠葉沙沙作響,陽光透過樹葉間隙星星點點撒落在林影上,投射出片片陰涼。
道路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商販吆喝行人路過,晨鬧由此可見一斑。
靠近街角的一家默默無聞的花店前。
許默正垂首愣神。
清風吹過,調皮地拽起他的發稍又頑皮地放下,過往的路人紛紛朝他投來注目禮,不明白這個青年為什麼待在街道上愣神不動,不怕被車撞到嗎?
許默對周圍行人的關注置若罔聞,思緒逐漸深入。
許久,他才回過神,深吸一口氣,似是在平複心情,隨後慢步走近花店。
掏出鑰匙,開鎖。
推開門,他拿上行李走了進去。
花店裏冷冷清清,靜無人聲,唯有一排排花草整齊地排列著,或在架子或在牆壁。中間櫃台隔開,一邊是小型的綠植與盆栽,另一邊是五顏六色的鮮花。
陽光一股腦地從外麵湧進,肆無忌憚地占領花店的每一寸土地,室內瞬間亮堂起來,空氣中彌漫著濕氣與悶味。
他將行李放在旁邊,轉而看向這家熟悉卻又陌生的花店。
有那麼一瞬間許默仿佛能看見昔日溫馨和諧的場景,一家三口暢談,母親接待顧客,眾人談笑風生……可惜所有都如昨日雲煙,已隨風飄去,再不可返回。
“唉……”
許默收起回憶深深歎息。
他是今天才回來的,往前兩個月一直在外地,店鋪的日常工作交由委托人完成。
父母在兩個月前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永遠離開人世,自己處理完事後也是一去不回。
如果不是委托人打電話來催,他可能還在外麵繼續躲避,不願意承認父母的離世。
花店是父母留下的唯一實體房產,花店上下共分兩層,由於太貴母親在時隻買下一層,後來他又動用父母的遺產出錢整套買下。
一層作為店鋪,一層作為住宅。
許默之所以回來,是想要繼承花店了卻母親的心願。
母親一直記掛著這家她曾一手經營的花店,哪怕是在搶救前夕仍在與自己念叨,母親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花店能夠一直經營下去,身為人子,自然有義務替她實現。
不過他還沒想好具體的事宜,對於經營花店他是一無所知,花業是一個他從未涉足過的行業,其中門道規矩、行業現狀皆不了解,是以他一竅不通的情況,無論如何都不能經營好。
理智告訴他應該另謀生路,可母親的心願不能不替她實現。
有待商榷啊……
許默扶額搖頭,腦袋有點懵,一連幾天舟車勞頓沒好好休息過,等會兒去睡一覺醒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