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戰萬家嶺-一百三十二節
藤堂高英看到鬆本伊代、上官雄和木村浩上車走了之後,他問丁處長:“你說,這個上官憑什麼認為金官橋可以堅守兩個星期?”
丁處長搖了搖頭:“我隻能說他是在胡說八道。”
植田雄在一插道:“他根本不懂軍事,甚至根本不了解中國事變以來中國軍隊的戰鬥力,隻不過是想當著未來的嶽父和妻子麵瞎逞能罷了。”
藤堂高英搖頭道:“不,你們都小看他了。我想,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在鬆本先生那裏已經越來越小了,他是想通過一切機會在岡村司令官麵前表現自己,以期擺脫完全對鬆本先生的依賴,他是個很有心計的中國人。”
丁處長笑了笑,他不否認上官雄有這種心態,也發現他之所以語出驚人就是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但兩個星期時間的賭注卻是弱智之舉:“就算他如司令官閣下您之所言,但他肯定死定了,那麼,他所謂的心計也就隻是徒勞的。”
藤堂高英麵色嚴肅地說道:“不,他不會那麼容易去死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從他身上感覺出了一種特別的東西,這東西有時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淞浦將軍之所以將剖腹改為贈刀,想必也是因為與我有同樣的感覺,否則,他是不會當著岡村司令官和鬆本先生的麵改口的。”
丁處長雖然沒有感覺到來自上官雄的壓力,但卻覺得他還真的有點深不可測,或者說是一種詭異,他相信鬆本也夫也有與自己同樣的感覺,否則,他是不會把上官雄往絕路上逼:“司令官閣下,我怎麼覺得鬆本先生對上官雄的態度,有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變化?”
藤堂高英笑道:“在日本至少有三個人你千萬不要去琢磨他們的心事,一個是土肥原將軍,一個是岡村司令官,一個就是鬆本先生。”
鬆本伊代一路上一直一語不發,直到進了自己的臥室後,才冷冷地看著上官雄:“說吧,你還有什麼心願?”
上官雄笑了笑,在亂七八糟的臥室裏走了一圈,然後說道:“你是不是給我安排好了新的住處?”
“是的。”
“是審訊室還是監獄?”
“從這裏出去向右拐,有一個英國人留下的院子,裏麵住著特高課的單身軍官,木村浩將會在那裏給你安排一個住處。”
“謝謝!”
上官雄說完,準備轉身離開,冷不丁地沒注意鬆本伊代竟然那些裝糖果的鐵盒朝自己砸來,“砰”地一聲,他來不及躲閃,腦袋被重重地砸了一下,他伸手一摸,好在沒有流血。
“你——幹什麼,瘋了嗎?”
鬆本伊代迅速掏出手槍,直接對準他的麵孔:“我說過,你可以不忠誠大日本帝國,但決不可以背叛我!”
上官雄明白她是在吃青木幸子的飛醋:“你派人跟蹤了我?”
鬆本伊代怒道:“你現在在整個城中,尤其是在帝國軍人眼裏是大名人了,你的行蹤還用的著我派人跟蹤嗎?上官雄,你以為自己是誰,風流倜儻的皇子皇孫嗎?你真的以為那個臭婊子會喜歡你?告訴你,她隻是在跟我較勁罷了,隻要是我身邊的男人,不管與我有沒有關係,她都會像個廉價的妓女一樣,免費奉送上門的。”
上官雄冷冷地看著她:“她是個廉價的妓女,那你又是什麼?”
鬆本伊代聽他這麼一說,渾身一顫,她以為上官雄在說自己不顧廉恥地給他下藥一事,忍不住眼裏充溢著委屈的淚水:“是的,我是很下賤,下賤到在你的酒量下藥,下賤到用自己的身體為你排毒。但你知道嗎?我總以為過去欠你的太多,我不想父親象使用一件工具那樣利用你,所以,我想用自己的婚姻幫助你,希望所有的日本軍官象對待一個人一樣對待你,也希望父親藉此手下留情,不要做出卸磨殺驢的事情……現在我知道了,我的苦心被你當成了驢肝肺,我在你麵前就是一個下賤的女人!”
上官雄被她的言語深深打動,但卻不能容忍她對中國戰俘犯下的可恥罪行:“我從沒因為那件事把你看做是下賤的女人。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殘忍地殺害中國戰俘,而且手段歹毒、荒淫,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容忍你的那種行為!”
鬆本伊代一愣:“你說什麼,什麼中國戰俘,什麼歹毒、荒淫的手段?”
“哼,”上官雄冷哼了一聲,然後坐在狼籍一片的沙發上:“你做的事我說不出口。”
鬆本伊代眼光凶狠地點了點頭:“一定是那個臭婊子在你麵前胡說八道了什麼,你說出來,我倒想聽聽她是怎麼編故事的。”
“你能把槍收起來嗎?我不習慣在人家槍口下說話。”
鬆本伊代立即把槍插入槍套,然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說吧,我聽著。”
上官雄冷聲道:“聽說每當有年輕英俊的中國軍官被俘,你都會單獨提審他們,在肉體和精神上把他們折磨致死之前,你還會讓他們感受一下男女交歡的快樂。當然,作為他們的同胞,也許我還得替他們感謝你,至少你還在他們痛苦地離開這個人世之間,讓他們享受了人生的最後一次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