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嘴邊,卻總也想不起來要說什麼。
昏迷前是在哪兒,發生了什麼事情。
現在所知曉的隻是快閉上眼睛的那一會兒,似乎有誰在耳邊輕聲呢喃,如情人間細聲耳語。
模模糊糊的一個影子,依稀記得一襲似雪白衣,一瀑及腰青絲,手指細膩地在他眉眼間流連。
一場幻夢。
腦袋一痛,是白玨拿著扇子在他頭上敲了一記,白玨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現在還有心思出神?我在客棧等了你許多天都沒見你過來跟我說明理由,結果到古寺尋人時見著你就在那地上躺著,你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奇怪之極。
不單單是白少俠在那裏躺著,就連那古寺也沒了蹤影,白玨以為白少俠隻是睡著了,畢竟他那狀態就像是熟睡,呼吸心跳什麼的該有的都有,可是偏偏就是叫不醒,沒辦法,白玨隻好把他送到醫館,結果依舊是沒什麼用。
白玨大概知道這是誰做的,他把白少俠帶回白家,白少俠這一覺睡得夠久,醒來時似乎也沒有什麼與從前不一樣的地方。
大概是沒事了吧。
“古寺,什麼古寺?”白少俠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白玨白他一眼,心想這家夥又開始遲鈍了,他難得耐心解釋:“就是你先前住的那個地方,要死要活偏偏不要從那裏離開。”
“為什麼啊?”白少俠一臉懵懂,“有那麼一個地方嗎,我怎麼不記得,古寺什麼的一聽就像是妖怪窩,我怎麼會在那種地方,變態老哥你是不是又想捉弄我,死了那條心吧我才不會上你當。”
想到少時被白玨蠱惑去某處看起來很像妖怪窩的地方曆險的那一樁事,白少俠就覺得牙癢癢,天知道他害怕妖魔鬼怪就是因為那個天殺的白玨啊。
白玨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他:“你腦袋被門擠了?”
“你才被門擠了,你全家都被門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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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把自己都罵進去了。
白玨自動忽略這一句話,他試探地問:“你還記得青翎嗎?”
青翎?
白衣,青絲,鈴鐺,幻夢。
這幾個片段飛快地閃過腦海,白少俠皺著眉搖搖頭,很怪異的感覺。
青翎,那是誰。
他搖搖頭:“我沒聽說過這個人,不過你忽然問這些奇怪的問題做什麼?”他忽然抬眼,戒備地看著白玨,“居然還一直在我房裏呆著不出去,意欲何為?”
又想捉弄他嗎。
這段日子被捉弄過那麼多回,他可是擁有反抗的覺悟。
不過,被捉弄,被誰捉弄,好像不是白玨,那又會是誰?
總覺得自己的記憶是不完整的,就像是,被誰取出了一段本應銘記於心的記憶。
“你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識好歹,兄長我難得想關心自己的兄弟,結果被說成這樣,真是讓人寒心……”白玨一副受挫表情,他皺著眉,“不過,你是真的忘記那隻妖了?”
妖?
白少俠震驚了一下,不過並沒有懼怕的心情,他越來越不明白:“我怎麼會和妖糾纏在一起,你說的這些話怎麼如此奇怪,我是真不曉得你說的青翎是何方神聖,你告訴我,青翎是誰?”
“你不是,喜歡他嗎?”白玨也不明白,“還是說,你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全是因為他?”
白少俠一頭霧水。
白玨繼續道:“不過他為何要這樣做……”他忽然揚起唇角,衝白少俠笑了一笑,挑釁意味十足,“莫不是,玩膩了,所以就隨便丟掉?”
他以為白少俠怎麼著也會生氣,結果白少俠隻是淡淡地問:“青翎究竟是誰?”
“我隻知道他是你喜歡的人,其他一概不知。”白玨如實回答。
“為什麼會忘記呢?”白少俠喃喃自語。
白玨看他出神的樣子,便也不再打擾,徑自出去了,順便為他關上門。
還是讓他自己好好想一想,就算再怎麼想要幫忙,解鈴還須係鈴人,哪怕是好心,旁人說太多做太多隻會被認為多管閑事,這道理是白玨最近才弄懂的。
白少俠坐在床上,他發了一會兒呆,肚子卻不受控製地抗議起來,看見桌上擺放的飯菜,他立即走過去,拿起筷子正準備吃,不經意間目光卻掃到左手手腕上戴著的鈴鐺。
奇怪,自己怎麼會戴著這麼一個娘們才會戴的東西。
他放下筷子,好奇地搖搖手腕,然而那串鈴鐺意料之外沒有發出清脆響聲,他再搖,依舊是沒聲兒。
他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戴上這麼個玩意兒,不過這鈴鐺莫不是壞掉了,怎麼搖都沒聲兒的。
腦中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一個畫麵,一雙纖白的手將這串鈴鐺擱在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