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2)

他知道自己餘下的錢不多了,甚至這些可憐的錢隻能支撐他五六天的吃穿用度,之後他或許是要淪落街頭,總之自詡正義大俠的白少俠這一回是真的落魄了,沒辦法,總不能學著旁人打個劫什麼的吧,現下也隻能這麼將就了,運氣好些,興許能找個活兒做,來錢多不多,快不快,這些他並不計較,隻要能維持吃飽穿暖的狀態就是了。

白少俠咬咬唇,說的簡單,可是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他揉著腦袋,總之,家是不能回的,一大家子的人,哪個不希望他他盡快消失,哦,除卻那個從幼時就喜歡追著他跑的變態大哥。

一想到那個人,就覺得腦仁兒疼得厲害,果然是從前留下的陰影太深刻了。

白少俠覺得有些悶,他想出去轉轉,在外頭轉悠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竟轉到妙音閣前,腳步頓了一頓,猶豫要不要進去,但片刻後,仍是推開門,這行為有些無禮,但他知道裏麵的那一位不會計較這些。

妙音閣裏,有一位妙人。

在他初來這座小城時,被一陣清妙琴聲吸引,癡醉,便循著琴聲來到此處,見得一名藍衣少年靜靜撫琴,他從未聽過如此好的琴聲,對這段琴音的迷戀,連帶著他自己也在城中逗留了不知多久。

妙音閣中是一如既往的清淨,天青色的紗簾直垂到地麵,隨著門口送來的微風輕輕拂動,隔住內裏光景。

白少俠站在原處,想著要不要退回去,卻聽那道紗簾後頭有人開口:“是誰來了,連門都不敲一下。”

白少俠聽出那聲音,想也不想接道:“是我!”

那後頭的人便輕輕一笑:“還在呆站著做什麼,過來吧,叫我瞧瞧你是來做什麼的。”

他依言掀了帳子進去,隻見一人懶洋洋地趴在床上,身上單著了雪白的裏衣,黑發散落在肩頭,麵上的神情卻是與他工細五官不符的輕佻,他觸一觸額間的碎發,道:“今兒個又是來聽琴的?”

白少俠點頭,卻想著,今天怎麼就姚錦一個人。

姚錦撇撇嘴:“可惜襄襄他出去了,不過估計時間不會太長,你且坐在這裏等一等他,興許一會兒便會回來,不過他會不會給你彈琴,這倒是一件不太確定的事兒。”

白少俠是個直腸子,想著什麼便說什麼,於是他順嘴問道:“那,百裏公子他是出去做什麼?”

姚錦指了指自己的屁股,無辜道:“他將我弄傷了,現下正在給我買藥。”

白少俠自然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但他沒覺得赧然或是別扭什麼的情緒,隻是白他一眼,道:“你可不可以矜持一點,這種事情虧你好意思說。”

姚錦臉皮厚如城牆,笑得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襄襄他喜歡的,不就是公子我這個調調嗎?”

那他真是重口味,白少俠想。

見白少俠不回答,姚錦眨了眨眼,惡劣地揚起唇角:“承認吧,公子我就是有本領抱得美人歸。”

白少俠淡淡瞥他一眼,不鹹不淡道:“呦,真是有本事啊,使盡渾身解數討美人歡心,結果隻是被折騰得連床都下不了。”

姚錦惡劣笑容僵住,嘴角抽了抽,抬手就要往白少俠身上招呼,奈何白少俠動作快他太多,姚錦動作太大,被閃躲開來之後,整個人重心不穩,又軟軟地倒在床鋪上,扯動了下`身的傷口,“哎呦哎呦”鬼叫起來,眉毛皺的亂七八糟,再沒了方才的氣勢。

白少俠忍不住咧開嘴笑得快活。

姚錦將頭扭到另一邊,悶悶不樂:“笑什麼,公子我樂意,不像你,倒貼襄襄都不要。”

白少俠卻沒將他這話聽進耳中,他腦中忽然出現一個素白身影,纖細如雪的腕上纏著一串佛珠,黑發猶如上好綢緞一般,柔順及腰,笑起來,頰邊梨渦淺綻,說不出的動人。

青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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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俠傻嗬嗬地扯出一個笑,拍了拍姚錦的肩膀,問道:“想要接近一個人,應當如何做?”

姚錦趴在那兒一動不動,似乎還沒消氣。

白少俠再輕輕地戳戳他的背。

姚錦的聲音從衾被裏傳過來有些悶悶的:“別問我!”

白少俠皺皺眉頭,嚴肅道:“我沒同你開玩笑。”

姚錦終於抬起頭,卻是將他細細打量,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甚至不放過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簡直要看出一朵花兒來,直到白少俠下意識後退一步,才緩緩道:“這還不好說,霸王硬上弓就是了。”

“……”

. 白少俠鄙夷地瞥他一眼,心知此時問姚錦是斷然問不出什麼理想結果的,也就不再同他多說,他想著青翎,居然也不怎麼想聽琴了,於是趁早打道回府,隻待明日相見。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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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少俠依約前去古寺。

這一回他並沒有費多大勁便找到了那座小小的所在,扣了扣門,卻沒有人應。白少俠有些疑惑,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裏頭的動靜,卻隻聽見院子裏呼呼的風聲。他直起身,向四周望去,分明該是溫暖春日,即使有風,也該是和煦東風,為何寺中會有這樣凜冽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