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就算曾經迷惘不清,而這一刻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三天後,易氏股東大會,葉佳音看了看手表,時間已到。她叫來身旁的梁宇,偷偷地說了幾句話,梁宇點點頭就出了會議室。

“時間也差不多了……”

葉佳音準備宣布股東大會要開始,偏偏會議室的門被打開,葉佳音一臉期待地看著門外,進來的人卻讓她委實失望,安政峰和一群西裝革履的人走進了易氏的會議室。

安政峰坐在了會議室的主位上,他雙手交叉,笑了笑:“葉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葉佳音的樣子很難看,但是她還是保持著標準的禮貌笑意,道:”沒想到會在易氏的股東大會見到安先生。”

“哦,不好意思。這算是個驚喜嗎?”安政峰叫上身旁的律師,身旁的律師義正言辭道:“一周前,李總已經把他手上的易氏股份賣給了安先生,加上安先生手上所持有的散股,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二十二。”

葉佳音的眸光微微黯了下去。安政峰倒是笑了笑:“現在會議可以開始了嗎?”

“不好意思,安總,我們還有一位大股東未到場。”葉佳音又道。

安政峰點點頭,十個手指百無聊賴地在會議桌上彈鋼琴,神情淡然,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一個女人走進了門,她穿著件白色襯衫,本就平淡無奇的一件襯衫,但卻因為前襟上的鑽石裝飾變得閃亮異常。

安政峰看到安傾的一瞬,臉色沉了下去,而安傾倒是大方自然地走到了安政峰的旁邊道:“安總,不好意思,你的位置應該是我的。”

會議室裏突然竊竊私語,噓聲一片。安政峰喉結微動,麵紅耳赤地站起身,從位置離開,坐到了另一邊的位置。

安傾淡然地坐下,麵無表情又道:“由於‘佳期時代’出現的問題,易總沒法參加這次股東大會,而他已經把他手上的股份先轉給我代為管理。”

“現在會議可以開始了。”

股東大會結束,大夥兒差不多散去,隻剩下安傾和安政峰。安傾正準備離開,卻被安政峰叫住:“傾傾。”

安傾轉過頭,看著安政峰,淡淡道:“爸,我是妮妮,不是傾傾。”

安政峰大吃一驚道:“你,你都知道了。”

“爸,不是我知道,是我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我是安妮,而意外發生事故的是安傾。”安傾微笑道。

“你是怪我欺騙了你,所以今天才會這樣對待你的親生父親嗎?”安政峰反問道,“妮妮,你應該和你的爸爸站在同一條戰線,你和我手上的股份足以讓易氏改頭換麵。”

安傾搖搖頭,她很是失望,她微微呼了一口氣才道:“爸,我沒有料到你還是不知悔改。”

“我?不知悔改?”安政峰皺著眉頭,額頭上的皺紋更加深了。

“當年你拋妻棄女無法就是因為你的生意,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和媽需要什麼,我們隻需要安定的生活。事到如今,你還是那麼自私,你隻想著你的事業,為了你所謂的事業你可以不折手段。這就是你,自私自利的你。”安傾毫不嘴軟的說。

安政峰大驚失色,他沒有料到安傾會這樣說。但是他還是不放棄,又道:“你是我的女兒,你應該和我站在一起。”

“正因為我是您的女兒,我才要提醒你,‘佳景時代’的事故認證報告就要下來了,如果是水泥出現的問題,那麼這件事隻關於建築商招標供應商時,選擇了不合格的供應商,我調查過,送檢的那些材料被做過手腳,供應商不僅賄賂了送檢的資料員,還在實驗室的出具的單據做了手腳,這些與開發商並不關係,易言城完全可以逃開關係。”安傾振振有詞道。

安政峰被安傾的話噎住了,他的臉色一會兒黑又一會兒白,難看的要命。他拂開桌上的杯子。杯子落在地上,卻完好無缺。

他瞪大眼眸,怒氣衝衝地蹬著安傾,轉身離開。

安政峰甩門離開,安傾還呆呆地站在原地。這一次,她學會勇敢學會堅強去麵對父親,即使每一刻想到父親的所作所為都隱隱作痛,但是她知道,一些事她不可以改變,但是有些事情正等著她去改變。她不可以再做一隻鴕鳥,她需要為了那些她愛的人和愛她的人變得無堅不摧。

她旋過頭,走出會議室,卻看到葉佳音在門口等著自己。葉佳音嘴角微彎,道:“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那麼讓你失望了,我來了。”安傾微微笑道。

葉佳音也笑了:“真沒想到安老師轉眼間可以如此淡定地坐在易氏會議室的主席位上。

安傾聳聳肩,也調侃道:“謝謝誇獎,葉總。”

***

‘佳景時代’的調查報告結果出來,果然是在供應商的環節上出現了問題,而劣質的水泥就是導致樓體倒塌的直接原因,建築商和供應商都受到了懲處。雖然安政峰並不是直接的供應商,隻是身居幕後,但是很快就被調查出兩個公司的直接聯係,安傾知道這個消息,就意味著父親要受到應有的懲罰,而易言城就會被無罪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