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說是關係者的話,恐怕略為失當,畢竟賽爾提和這名突然現身的——姑且稱作少女吧,賽爾提和她僅有過一麵之緣,在上個月折原臨也借以打發時間的惡趣味遊戲裏,是忽然介入、生生將結局扭轉並使其脫離臨也掌控的奇妙人物。

那孩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偏偏挑在這種麻煩橫生的時候。

賽爾提詫異地注視著奇妙的少女——岫野椋踩上學校圍牆的磚台,單手攀住鐵柵欄,雙腿一蹬縱身翻入欄杆內側,立穩腳跟後徑直朝第二操場走來。

話說回來,‘總在奇怪的時候現身’是這個孩子的特質嗎?上次也是類似的情況,簡直像是出其不意從魔術師的高帽中蹦出的小兔子……哎等等?!!

從第二操場入口疾奔而去的人令賽爾提的神經頃刻間緊繃起來,也就無意再關注岫野椋。

那個人從凹凸有致的身段來推測無疑是女性,身著黑色騎手服,麵罩式頭盔將麵貌遮去,這名昨天在池袋街頭以重型狙擊槍向賽爾提開火的女性——從俄羅斯軍火商社叛逃的殺手瓦羅娜此刻正全速奔跑,而一直處於賽爾提監視範圍內的卡車也像在迎接同伴那樣衝瓦羅娜打開了後車廂蓋。

與此同時,伴隨著平和島靜雄的怒吼,質量超過一百公斤的機車被扔飛,劃過一道詭異的弧度砸到不遠處的樹木,驚天巨響之後碎成七零八落的殘片。

興許不久以後“池袋幹架人偶”的奇聞軼事中又得添上一筆“曾把重機車扔向天空”,不過賽爾提早已失去了驚愕的餘裕,而且對此表示見怪不怪。

瓦羅娜被平和島靜雄追趕著,躍入車廂後迅速扛起狙擊槍返身瞄準靜雄,一串致命的點射一氣嗬成,可惜全部被躲過,更糟糕的是,車廂裏的人質栗楠茜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沒錯,是“所有人”。

賽爾提拍了拍愛馬克修達的脖頸,傳送了“立即行動”的指令,漆黑的機車發出攫破長空的亢奮嘶鳴,然後沿著建築立麵飛速俯衝下來,直追向旁邊的明誌大道逃逸的卡車而去。著地後克修達為了緩衝而產生了一瞬間的停頓,在這短暫的時間段內再次產生了驚人的變數。

誒?!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賽爾提感到後座一重,她迅速扭頭。不知何時竄到身邊的少女雙手撐住後座,提腰分腿躍了上來,轉眼間穩穩坐下,麵無表情比起“莊重嚴肅”更接近於“死板凝滯”,她直勾勾地盯著賽爾提,聲線筆直不帶拐彎:

“初次見麵,黑機車小姐,多餘的寒暄請容待稍後,如果您是要去追那輛卡車的話,請務必攜我同往,感激不盡。”

賽爾提雖然很想大聲驚呼,可惜她一來沒那機能二來沒那閑心,她的回應是——一把油門擰到底。

機車以上百邁的速度飛馳,與卡車的距離縮小到千米以內,激烈的風撲麵打在臉上,岫野椋捋開被風吹亂遮擋到視線的頭發,雙手扶住賽爾提的肩,踩住機車兩邊的踏板,從後座上站了起來。

平和島靜雄利用自成一派的跑酷技術,緊跟著卡車,略施小技——不,準確地說,是像踢皮球那樣踢動一輛報廢汽車——用這樣的招數轉移了瓦羅娜的注意力,接著踩準時機縱身跳進了卡車。瓦羅娜幹脆利落地舉起來複槍,卻被靜雄單手抓住槍管,然後硬生生捏癟。

危險啊靜雄!!還有後座的那個,不要隨隨便便地站起來啊?!

賽爾提在心中無聲呐喊,不想頭頂卻傳來少女淡漠的嗓音:

“抱歉,可以再靠近一點嗎?還差一百米——就能進入射程了。”

……誒?誒誒誒誒誒?!!

瓦羅娜拋下被毀的來複槍,立刻下蹲一記掃腿,試圖將平和島靜雄從車內踹出去。靜雄用一隻手抵住卡車車兜的廂壁,硬接下這一擊,紋絲不動,反而是瓦羅娜的腿腳短暫地失去了知覺。她與靜雄拉開一步的距離,拔出別在腳上的備用手槍,準星毫不含糊地對準靜雄。

“別做夢了,不會讓你得逞的。”

岫野椋見狀,迅速將手探進襯衫下擺,摸向綁在後腰的皮革軟帶,轉瞬間完成出槍動作,雙臂架平,掌中是一把短小精悍的手槍——經過改裝的西格紹爾P228,槍膛中十三發9mm派拉貝魯姆手槍彈提前填裝完畢,蓄勢待發。

常年靜如死水的瑪瑙色雙眸倏忽間爆發出淩厲的銳意,準星在千分之一秒內對焦完畢——砰!

離膛的子彈高速旋轉著撕裂空氣,裹挾著灼燙的溫度撲向目標。

鏘!瓦羅娜一驚,原本指向靜雄麵門的槍口被一股銳利的衝擊撞開,偏離了方向,虎口被震得生疼,手掌登時陷入麻痹。她扭過頭去,百米外從黑機車背後探出上身的持槍少女映入眼簾。

是人類,和這個怪物般的男人一樣,是完完全全的人類!

瓦羅娜當即如此斷論,沒有黑機車和眼鏡女生身上那種違和的異質感,那是個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血液中某種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