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才有鬼啦笨蛋小靜~”
岫野椋腦殼一涼,旋即轉身,入目的是兩個追逐著靠近的身影,心中警鈴大作——
來了,來神兩大恐怖分子的拆街大戰!
經驗豐富的池袋市民們在看到這兩位尊神的時候,已步調一致地選擇退避撤離。要知道即使是高中生,這二位的殺傷力也無以估量,岫野椋瞪大了眼睛,她的日常,於此再一次麵臨巨大的衝擊。
折原臨也掛著惡意的笑容,身手敏捷、輕巧自如地躲過後方窮追不舍接二連三投擲而來的大型物件,時不時扭頭砸回一兩句尖刻的嘲諷,而平和島靜雄,如傳聞所言,伸手握住了路標的鐵杆,一咬牙,將其像拔蘿卜一樣連根拔起,全力扔出。
“去死吧跳蚤喔喔喔喔喔喔!!”
“咦?阿臨哥又在和靜雄先生當街亂鬥了嗎?”舞流從精品店裏鑽出來的時候,恰巧撞上這一幕。
臨也全無懼色,單手撐地一個漂亮的空翻就輕而易舉地閃過:“單單這種程度是傷不到我的喲,小靜~”但是他轉過身的時候,清俊自信的臉孔頃刻間被驚愕和恐懼狠狠扭曲了。與他的呼喊同時響起的還有舞流聲嘶力竭的尖叫——
“九琉璃!!”
“九琉姊!!”
——折原九琉璃正不偏不倚地呆立在那支錯失了第一目標的交通導向牌的落點,僵直了身子一動不動,眼睜睜看那殺器當頭襲來。
此時此刻,折原臨也引以為傲的大腦一片空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種力道和速度、會沒命的!!
他一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竟然一瞬間仿佛看見了死神朝他露出了毛骨悚然的微笑,回應他歇斯底裏的呐喊的,卻是突兀地出現在視野裏的棕色雙馬尾的少女。她頭上青蓮色的發帶仿若蝴蝶翩然閃過,一下子恍惚了折原臨也的目光。
岫野椋很清楚她抬腿的時候已經晚了,可她拋棄了猶豫、拋棄了顧慮,甚至拋棄了思考,僅僅憑著身體的本能用力蹬地,朝九琉璃撲了過去。
這麼小的孩子,這麼年輕的軀體,這麼幼弱的心——怎麼可以承受傷害呢。
打破日常也沒有關係——我來替她承受。
力道凜然的路標以難以估算的速度飛來,近在咫尺。岫野椋不顧一切地張開雙臂,她的指尖已經觸到了九琉璃的衣服,立刻使勁抓住,拚命朝自己扯過來。
不行,這樣子還不夠。
她咬緊牙關,伸手扳住九琉璃的肩,艱難地側身,把九琉璃按進懷裏,她的重心已經降得很低,單膝跪地——沒有辦法再做出哪怕一毫厘的移動。
哐!她隻覺得太陽穴遭到重擊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合上眼睛的前一秒,她聽見舞流大聲叫她的名字。
岫野椋直接承受了那一擊,抱住九琉璃被砸出去三米遠,折原臨也清楚地看見殷紅的鮮血從她的額角噴出來,灑在地上,開成一路斑駁淒豔的花朵,觸目驚心。
猩紅色的瞳孔驟然收縮,臨也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絞痛從四肢百骸湧起,壓迫著心髒,讓他猝然窒息,幾乎兩腿發軟跪倒在地。
“阿椋姐!!九琉姊!!”舞流衝上前去,九琉璃也緩過勁來,翻身從仰躺著抱住她的岫野椋身上滾下來,急急抓住岫野椋的手,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廓落下,她第一次沒有使用簡練的單字,而是完整地、大聲地哭喊出來:“阿椋姐!!”
昏死過去的少女臉上鮮血淋漓,對於雙生子的哭喊毫無反應。臨也這才回過神來,奔過去蹲下`身迅速檢查了一下岫野椋的傷勢,果決地開口道:“舞流,給我手帕。”
“啊,是!”舞流忙掏過一條帕子遞給臨也。臨也用手帕利落地纏裹住岫野椋額角汨汨冒血的傷口,一手環住她的肩膀,一手穿過她的膝彎,把少女抱起,果斷說道:“來不及去醫院了,九琉璃,把她的背包拿上。舞流給新羅打電話,讓他和他父親做好準備,我們馬上把人送到岸穀森嚴的研究所裏去。”
臨走之前,他回過頭,驀然露出惡毒而猙獰的微笑,如同在詛咒什麼似的:
“小靜啊,如果她出事了,你我要各自背負一半的愧疚。”
“我說臨也啊,你和靜雄兩個人再怎麼鬧騰也該稍微把握一點分寸吧?”新羅站在療養間外對著臨也用老媽子式的口吻絮絮叨叨,而後者破天荒地一句茬也沒接,“雖然說傷及無辜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這也太誇張了吧?這女生可是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誒。”
“……掌握分寸什麼的,跟我說也沒有用吧。”臨也不鹹不淡地應道,他透過玻璃窗望著裏麵沉睡的少女,和上午在電影院時一樣恬然安靜,隻是蒼白了一些,“有沒有大礙?會留下後遺症嗎?”
“幸虧搶救得即時,應該不會有問題。”新羅篤定地答道。
“嗯,我先把九琉璃和舞流送回家安頓好,馬上回來。”臨也收回了視線。
“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