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也來試試看好了!”

“感激不盡。”岫野椋摸摸鼻尖,移開了視線。

——把我當作門外漢小瞧的話,請做好等一會兒下巴撲地的覺悟吧。

水戶清見輕拽岫野椋的衣袖:“呐,阿椋好像相當自信的樣子?”“……清見,你猜等一下地上有多少個人的下頷骨。”“……哈?”“抱歉,請當做我什麼也沒說。”

岫野椋舉槍瞄準靶心的時候,眼神忽然變得柔和——內心從未如此寧靜,把手指搭在扳機上的時刻。隻是為了單方麵兌現和朋友去看電影的承諾,所以才拿起槍——動機單純得連自己都難以置信。

這就是日常啊,我想要的日常。

淡淡的喜悅在心尖如清涼的泉水緩緩流過,愜意而溫柔。

“岫野,你怎麼了嗎?”見她持槍卻遲遲不動,部長不禁出聲問道。

“……抱歉,不小心走神了。”岫野椋總算回神,甩甩頭,瞳光頃刻間犀利起來,猛地扣動扳機。

全場寂靜。十發十環,全中。

岫野椋淡定地放下槍,死人臉朝向射擊部部長:“友情提醒,快把嘴闔上,下巴脫臼的話就糟了,學姊。”

“岫野!!”部長嘶嚎著撲上來扳住她的雙肩,“加入射擊部吧!!”

“這麼直率地從美術部挖角真的沒問題?”岫野椋木著臉扒下摳在自己肩上的爪子,“我們部長——會不遺餘力地詛咒你的哦,學姊。再者,據說她紮小人特別靈。”

“什麼跟什麼啦!”

“總而言之……”岫野椋兩指夾著電影票在一臉驚詫羨慕的水戶清見眼前晃了晃,“要加油喔,清見。”

“嗯!我一定會的!”

結果——可以把它當作少年漫“友情是無往不勝的大殺招”慣用定律的自然產物,要說理所當然當然也無所謂,水戶清見超常發揮以微弱優勢取勝,拿到了剩下一張電影票。比這更理所當然的是,雙休日兩人去了陽光城的影院,片子開場五分鍾後,岫野椋就直接開啟休眠模式睡死到底——唯有一點尤其讓人不能容忍,那是本恐怖片。

且不論射擊部部長怎麼會想和她男友來看日場恐怖片,某反射弧長到不科學的少女居然從頭至尾保持著“眾人皆嚎我獨睡”的囂張姿態,屏幕上“好萊塢製作”飛字樣如若擬人化估計會噴出一口老血。

還真是不可理喻呢。

坐在少女正後方座位上的折原臨也是整場第二淡定的人。

被兩個妹妹強行要求陪同的他原本對此毫無興趣,不過本著“也許是觀察人類的好時機呢”的想法自我說服也就勉強來了——所幸沒令他太失望。前座的少女自始至終歪著身子仰著頭,以一種看起來就覺得“脖子估計會斷掉”的姿勢呼呼大睡,即使有一陣響比一陣的尖叫以及恐怖的背景音效也依舊穩如泰山巋然不動。

……這家夥真的正常嗎?從各種意義上。

折原臨也饒有興趣地支著下巴,開始進行一項美其名曰“觀察人類睡眠狀態的各種生理機動表現”,說通俗點就是偷窺少女睡顏的,鬼知道正不正經的活動。

少女睡著的樣子很幹淨也很安靜,比平時的死人臉要舒服得多——臨也和岫野椋平日裏遇上的機會不多,見麵也僅僅隻限於點頭打個招呼的程度,不過這張不論眼前是地動山搖、雪崩大洪,還是地中海頭型的迂腐校長在學校屋頂上跳草裙舞,都是萬年不變波瀾不驚的臉依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神經性麵癱能發展到那種程度也要講究機遇的,能與之抗衡的估計隻有自家妹妹九琉璃和小靜的弟弟幽君了吧——嘖,所以說為什麼會突然想起小靜啊。臨也不快地皺了皺眉,他忽然感到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側過臉,對上妹妹疑惑而清澈的眸光。

“兄(阿臨哥)……何(怎麼了)……”

猩紅色的眼中顯而易見的惡意陡然間消失,緩緩浮起難以察覺的寵溺和疼愛——對於折原臨也來說,人類是平等的,他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地給予關注和喜愛,即使是血緣關係者也同樣如此。但是,年幼的妹妹們畢竟是特別的,她們能從臨也那裏獲得並非以平常形式表達的溫柔。

即便兄長本人性格糟糕得一塌糊塗完全不承認這一點,即便成長的過程中雙生子的意識形態也被扭曲得很微妙,即便未來的折原兄妹關係惡劣得不合常理,但就目前而言,妹妹們信賴、敬重並且愛著兄長,而兄長也未對這份平凡的愛意表現出過於明顯的嗤之以鼻。

“沒事哦,九琉璃。”

“誒誒~怎麼沒事啊!阿臨哥可是從電影開始就把眼神不知道放哪裏去了耶!”折原舞流立馬插話,語氣興奮的同時還不忘壓低聲音,“從實招來吧阿臨哥!你對前座睡熟的漂亮姐姐抱有什麼猥瑣的幻想?”

……相當敏銳啊,國小而已就這麼厲害了?可以身為大哥好像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好麼。

臨也無奈扶額:“沒那回事啦,舞流。”

“騙人啦我不信我不信!”舞流小聲叫道。

“兄(阿臨哥)……蘿(是蘿莉控麼)……”九琉璃猶疑不定地推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