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您好像很關心卡爾的一舉一動,是因為他是您的下級,或者說別的什麼原因嗎?”拉尼克問。
“別把我說得那麼高尚,我關心他是因為不希望第六集團軍在他手上發生意外,畢竟他得罪的人太多了,要是哪天在戰場上遇到了麻煩,肯定會有人在暗中看笑話的。”維爾布蘭特板著臉說。
拉尼克心頭泛起一股苦澀的味道,曾幾何時,齊格菲爾德、卡爾和他還是親密無間的好友,然而自從齊格菲爾德死後,卡爾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打擊異己,爭強好勝,任人唯親,遇到功勞就往自己頭上搶,出現問題就往部下身上推卸責任……搞得第六集團軍上下怨聲載道,如果不是舒伯特在背後為他撐著腰,隻怕他就被撤換了。
拉尼克思緒萬千間,卡爾已經走到了主席台上,他首先畢恭畢敬的對舒伯特行了一個舉手禮,後者微笑著起身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這種親密的態度再次引來一陣熱烈的掌聲,但是拉尼克卻感受到身邊正悄悄泛起一股嫉妒與仇視的情緒。
卡爾照例開始了長篇大論,不停地炫耀自己在戰術上的天分,拉尼克聽了沒幾句便知道對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他耐著性子保持著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而身邊的維爾布蘭特卻幾乎快要睡著了。
“……先生們,第六集團軍在我的帶領下贏得了一場又一場的勝利,這充分說明帝國軍隊是不可戰勝的,隻要我們堅定信仰,永遠做元首最忠誠的部下,這個世界就一定屬於我們!”
當卡爾花了三個多鍾頭結束所謂的經驗分享時,現場又一次響起熱烈的掌聲,不過坐在拉尼克前排的埃施巴赫爾卻輕蔑的說了一聲“呸!”,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坐在他身邊的人卻聽得很清楚,拉尼克皺起了眉頭,而其他人卻心照不宣的露出了微笑。
會議來到了第二天,由古根海姆帶頭分析德軍下一階段的作戰方向,拉尼克與維爾布蘭特分到了一組,兩人剛一落座,後者就遞給他一份報告。拉尼克看完後立刻露出了驚訝的目光:“您打算在這次會議上提交這份報告嗎?”
“是的,”維爾布蘭特點頭道:“我認為我的判斷很可能會變成現實,所以我必須照實講出來。”
“但是您要知道,當初在製定‘巴巴羅薩’計劃時,這一條就被元首親自否決了,而理由是擔心過早的逼近俄國的遠東地區會刺激中國人提前參戰,而您現在又提出同樣的建議,這無疑是在向元首發起挑戰……”
“我可以裝作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作為一名軍人,我必須坦率的表明自己的態度,從阿拉斯加向西進攻不僅會造成俄國處於腹背受敵的困境,也能夠大大減輕東線戰場的壓力,從而為快速擊敗俄國創造最好的條件,眼下我們這樣做還不晚,如果坐視俄國人完成在這一方向的防禦再去進攻勢必造成更大的損失,而且中國人是否參戰的關鍵因素並不取決於遠東地區的得失,而是要看俄國政府的態度,但是卡西莫夫至今為止隻是向中國索要物資,卻壓根不提邀請中國軍隊參戰一事,這就充分說明俄國政府對於邀請中國參戰一事並沒有形成統一意見,甚至還擔心對方會提出令俄國政府無法接受的條件,這就為我們實施兩線夾擊的戰略提供了最好的時機,如果這樣的時機被錯過的話,我們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拉尼克並非不讚同維爾布蘭特的意見,甚至早在“巴巴羅薩”計劃製定之初就提出過類似的想法,但是以奧布爾哈克和古根海姆為首的德軍指揮機構卻在舒伯特的指示下一味強調不要過早刺激中國參戰,結果導致德軍最終還是參照1941年的“巴巴羅薩”計劃發動了攻勢,原先駐紮在美國和加拿大的部隊幾乎繞過了半個地球再次從東線投入作戰,而這種主動放棄有利態勢的戰略所帶來的惡果已經慢慢呈現出來,德軍攻勢受挫、後方漫長的補給線不停地遭遇遊擊隊襲擾,就連官兵的士氣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影響。
“先生們,現在是自由發言時間,請各位暢所欲言,大膽發表自己的見解。”
“我要求發言!”主持會議的古根海姆話音剛落,維爾布蘭特就立刻起身道:“鑒於目前俄國戰場已經陷入了膠著狀態,我認為帝國軍隊必須采取更為現實的戰略,而從阿拉斯加發動進攻就是一項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