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秦雪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昨天晚上你是自己回來的嗎?”
“不,路易斯也在,我們聊了很長時間才分開。”齊格菲爾德說。
“哦,難怪你看起來一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情,不如你再去休息會兒吧。”秦雪說。
“我不累,倒是你應該注意身體了。”齊格菲爾德凝視著妻子發紅的眼圈,禁不住替她輕輕捋了一下鬢角的發絲:“看,你都有白頭發了。”
秦雪突然感到鼻子一陣發酸,她急忙轉過頭,在客廳的角落裏翻出了一個檔案袋,“我辦案的資料掉在家裏了,現在單位急著用,等晚上回家我們再聊吧。”
齊格菲爾德若有所思的盯著秦雪手中的檔案袋,片刻後,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走了。”秦雪不敢去看丈夫的眼睛,匆忙跑出了家門,但是她並沒有去單位,而是直接來到了醫院,找到了和自己非常熟悉的一位姓陳的醫生。
“小雪,這次到底是什麼案子啊?為什麼你這麼急著要知道DNA鑒定結果。”陳醫生一邊查找檔案,一麵笑著問道。
“這個案子挺重要的,上麵催得緊,而我們沒有證據又不能隨便抓人,隻好在暗中核實嫌疑人的身份。”秦雪說。
“幹你們這行的真不容易,無論大小事情都得自己操心。”陳醫生頗為同情的搖著頭,從厚厚的檔案裏找出了一份嶄新的鑒定結果:“小雪,雖然我們已經合作過很多次,但是這一次由於沒有正式的法律委托函,所以這份鑒定結果不具備法律意義,隻能作為參考。”
“這個我明白。”秦雪說。
“好,”陳醫生繼續道:“根據鑒定結果來看,嫌疑人的DNA樣本與你提供的頭發中的DNA基本吻合,基本可以認定嫌疑人與這縷頭發的主人之間存在母子關係,而嫌疑人與齊思楠女士之間的DNA也有很多相同之處,從醫學的角度來講,兩人之間很有可能存在同父異母的血緣關係。”
“陳醫生,您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秦雪的肩頭不由自主的在微微顫抖。
“我已經說過了,這份鑒定報告隻是從醫學的角度提供參考意見,並不具備任何法律意義。”陳醫生再次重申道。
“我明白了,”秦雪強壓住心頭翻江倒海般的思緒,“我可以把這份鑒定報告拿走嗎?”
“這個恐怕不行,因為出具正式的鑒定報告必須要辦理正規手續,否則我就是在違規操作。”陳醫生為難道。
“我明白了,謝謝您為我提供的幫助。”秦雪起身告辭,駕車一路狂奔來到了郊外一處寂靜的河灘上。她的胸口不停的起伏,滿腦子都是醫生剛才說過的那些話。
“小雪,夢琪當年為了紀念我們之間的友情,特意剪下自己的一縷頭發送給我作紀念,我一直都把它保存在身邊,沒想到多少年後還能派上用場,隻是我覺得你應該再考慮一下自己的做法,畢竟你們是兩口子,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
當齊思楠在幾天前說過的那番話再度響起在秦雪腦海時,她忍不住拿出了那個從家裏帶出來的檔案袋,從裏麵掏出一支錄音筆,隻是她的手抖得很厲害,連續試了好多次才按下了播放鍵。
喇叭裏很快便傳來了丈夫與柯爾特熟悉的聲音,然而這一次他們之間的對話卻讓秦雪徹底震驚了——原來自己的丈夫根本不是什麼歸國華僑,而是一個納粹的將軍!
但是這隻是一係列震驚的開始,當秦雪聽到柯爾特居然聲嘶力竭的質問丈夫要如何對自己解釋秦風的事情時,她的腦子一下子便亂套了:“哥哥不是在南極失蹤了嗎?難道他沒有死?但是路易斯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狠狠砸進了秦雪的腦海,既然柯爾特提到了秦風,那就說明哥哥落入冰層後並沒有死,而是意外的進入了深藏在南極地下的雅利安城,並且在那裏遇到了自己的丈夫。但是聽柯爾特的語氣,似乎哥哥在這之後又遭遇了非常大的變故,如果隻是肉體上受到了傷害,那麼柯爾特未必會如此緊張。照此看來,事情似乎隻剩下了一種可能——哥哥是被自己一直深愛的丈夫親手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