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太高興了,所以多喝了兩杯,你不用擔心,我這就送他回家。”齊格菲爾德說。
“你行不行啊,要不我找個人來幫你?”秦雪擔心道。
“放心吧,我沒事。”齊格菲爾德扶起柯爾特朝門外走去,後者幾乎醉的不省人事,嘴裏居然開始反複念叨一句話:“將軍先生……我們真的沒有路可走了嗎……”
“戈飛,路易斯這是怎麼了?”秦雪皺起了眉頭:“為什麼每次他一喝多或是緊張的時候,都會叫你將軍?”
“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嗎,他這是喝多了,所以才會把我們小時候玩遊戲的稱呼喊出來,等他第二天醒過來,就會什麼都想不起來的。”齊格菲爾德丟給妻子一個平靜的笑容,扶著柯爾特離開了家門,外麵此刻飄起了雪花,不時還有寒風襲過。
秦雪望著丈夫的身影消失在除夕夜的風雪中,忙碌了一天的她坐下來開始享受難得的悠閑時光。電視裏幾乎每一個頻道都在熱火朝天的歡慶新年,從歌舞到小品,秦雪一麵等待丈夫,一麵心滿意足的欣賞著各家電視台為老百姓備好的一份年夜飯。
但是當午夜的鍾聲響起時,齊格菲爾德卻依然沒有回來,秦雪在擔心之餘,隨手換了個頻道。電視裏正在播放德軍已經進入俄羅斯境內的新聞畫麵,一隊德軍在白雪皚皚的冰原上艱難行進,或許是為了鼓舞士氣,領頭的一名軍官大聲唱著軍歌。秦雪聽著那種熟悉的曲調,過了好半天終於想起來這正是柯爾特剛才喝醉時嘴裏哼的調子,她心裏沒來由的咯噔了一下,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多疑了,畢竟柯爾特與丈夫一樣,每天都熱衷於觀看最新的戰地新聞報道,說不定是從那段新聞上學會了這首曲子也不一定。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了,齊格菲爾德扶著柯爾特,身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霜,眼看離柯爾特的家越來越近了,但是他卻突然擺脫齊格菲爾德的攙扶,一屁股坐在了街角的長椅上。
“起來,你需要回家好好休息。”齊格菲爾德試圖讓柯爾特站起來,但是後者卻搖著頭推開了他的手:“將軍先生,俄羅斯也在下雪……但是那裏的血卻是紅色的……”
“柯爾特,你喝多了……”
“不!我沒有喝醉!”柯爾特搖搖晃晃的點燃了一支煙:“我真的很糾結……因為從小到大我都渴望著在戰場上建立功勳,但是這些年來的流亡生活卻讓我改變了許多,我發現原來和平的生活才是每個人生命中真正不可或缺的東西……我喜歡中國,但是我又不能背叛德國,我向往和平,但是又不能拒絕來自祖國的召喚……”
“其實我和你的心情一模一樣。”齊格菲爾德在柯爾特身邊坐了下來:“因為中國和德國對我們來說,就像是手心和手背,我們確實很難在這兩者之間做出選擇,但是在戰爭與和平之間我們卻沒有選擇的機會。”
“為什麼?”柯爾特問。
“你知道戴維為什麼會幫助我繼續隱藏身份嗎?”齊格菲爾德問。
“他想讓您成為他手中的籌碼。”柯爾特說。
“那麼你知道他的賭局到底有多大嗎?”齊格菲爾德又問。
柯爾特茫然搖著頭。
“我來告訴你答案吧,”齊格菲爾德也點燃了一支香煙:“你弟弟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所以他並不情願隻是給別人當個打手,但是他缺乏足夠的籌碼來為自己的賭局下注,而我的出現恰好滿足了他的需求。”
“我始終不明白,戴維究竟能從您身上撈到什麼好處?”柯爾特問。
“柯爾特,還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自從阿爾伯特叔叔上台執政後,他的態度就開始向強硬派傾斜,同時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他在選擇一些重要部門的負責人時也往往把忠誠放在第一位,而一些才華橫溢的人卻因為這一點被擋在了門外。”
“沒錯。”柯爾特頷首道:“而且無論是軍隊的將領,還是政府部門的官員,他們很快也都學會了這一套,整個帝國內部到處都是小圈子和小團體,人人都熱衷於溜須拍馬,敢講真話的人卻被排斥在核心權力圈之外,有才華的人得不到重用,中下層官兵對此怨聲載道,卻無人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所以帝國軍隊雖然看似強大,但是製定戰略的人缺乏眼光,而戰術的執行者又都是一群庸碌之輩,結果導致帝國空擁有一大批先進的武器裝備,但是指揮官落伍的戰術思想卻導致裝備無法發揮應有的作用,看看對俄作戰發生的一切你就會明白,我們是在用21世紀的裝備打一場19世紀的戰爭,而這恰好正中俄國人的胃口,因此我可以斷言帝國軍隊在很短的時間內必將麵臨一場嚴重的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