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抉擇 97 心碎無痕(28)(1 / 2)

2016年11月7日,下午兩點。

柏林街道兩旁的建築物上掛滿了“卐”字旗和納粹的宣傳海報,道路兩側擠滿了路人,他們手中同樣拿著“卐”字旗,而且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愉悅的表情,似乎是對柏林再度成為納粹帝國的政治中心感到歡欣鼓舞。不過這隻是一種假象,如果有人近距離觀察的話,他就會發現許多柏林市民臉上的笑容都顯得非常僵硬,而他們的眼眸中也不時掠過一絲對未來感到焦慮不安的目光。

今年的歐洲迎來了曆史上最寒冷的冬季,柏林也不例外,當陣陣寒風襲過時,許多路人紛紛豎起衣領遮擋住凍得發硬的臉龐。

“爺爺,我們為什麼要一直守在這裏?”人群中一個小男孩用力晃動著一位老人的衣角:“我想回家,這裏太冷了。”

“噓!”老人趕緊捂住了小男孩的嘴:“小聲點,我的孩子,要是讓那些白鬼們聽見了,我們可就要遭殃了。”

所謂的“白鬼”是柏林市民給來自地下世界的同胞們起的外號,由於常年不見陽光,因此這些來自地下世界的德國人的皮膚顯得異常蒼白,即使站在白種人中間也可以清晰地辨認出來。不過藏在綽號後麵的含義還不止這些,自從柏林被占領後,納粹當局就迫不及待的為自己的同胞們製定了種種苛刻的管製條例,比如不許在公開場合組織集會、取消所有未經第三帝國宣傳部門批準成立的社會組織、而互聯網更是被全麵禁止,電視台裏隻能播放吹捧第三帝國的宣傳片,同時蓋世太保還加緊了對反戰團體和人士的迫害,幾乎每天都有人從柏林的街頭消失,但是卻沒有人知道那些被捕的人會被送到什麼地方。

就在這樣一種可怕的褐色恐怖籠罩下,柏林的市民們不得不關上了嘴,盡管很多人的心裏都在咒罵第三帝國的卷土重來,然而日益增多的告密者卻讓大家都生活在互不信任的猜疑中,人與人之間的親情被斬斷,賴以維係社會公正的道德準則被打破,整個柏林也因此漸漸變成了一座冰冷的城市。

“我們的元首來了!”人群中有幾名“白鬼”突然興奮地揮舞著手中的“卐”字旗,更多的人也不得不模仿著他們的動作。在一片血紅色的旗海中,舒伯特站在一輛敞篷轎車上從遠處慢慢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裏,柏林的老百姓們驚訝的發現與電視上相比,這位希特勒的繼任者雖然穿著筆挺的軍裝,但是他看起來更像是一位待人友善的長者,因為人們在他的臉龐和眼神中感覺不到任何與冷酷和殘忍有關聯的氣息,而他微笑的嘴角和頻頻揮動的手臂卻仿佛有一種無形的魔力,讓人們忐忑不安的心情開始恢複平靜。

一個年紀大約有五六歲的小女孩突然從人群中跑到了街道上,然而她卻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眼看舒伯特的專車就要撞倒她,司機急忙刹車,還差點讓舒伯特栽倒。這不禁讓周圍的人群為小女孩捏了一把冷汗,因為她妨礙了帝國元首的出行,天知道這會帶來什麼樣的災難。

小女孩仿佛預感到了災難的降臨,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而舒伯特則跳下車,快步走到她的身邊,人群中有些上了年紀的人捂住了眼睛,根本不敢去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然而舒伯特卻沒有像眾人預想中那樣大發雷霆,而是將小女孩抱在了懷裏,還輕輕用手擦去她的淚痕:“可憐的小寶貝,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麗芙妮。”小女孩怯生生的說。

“啊,親愛的麗芙妮,你看起來可真漂亮。”舒伯特仔細打量著麗芙妮烏黑的頭發與眼眸,“你是日耳曼人嗎?”

“不,先生,我是猶太人。”麗芙妮說。

“我的上帝,這孩子完了!”現場不知道有多少人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說出了這句話——要知道第三帝國可是猶太人的死敵,而麗芙妮又衝撞了帝國元首,如果這種事情放在幾十年前,隻怕麗芙妮的整個家族都會被送進集中營。

“對不起,先生,請您原諒我的孩子吧!”一個女人帶著哭腔從人群中衝到了舒伯特麵前:“是我沒有看好她,這全都是我的錯!”

舒伯特沒有立刻回應這位母親的哀求,隻是用一種任誰也捉摸不透的目光看著她,這一幕頓時令不少路人緊張的捂住了胸口。

“您的女兒很可愛,看來您一定生活的很幸福。”舒伯特把小女孩還給了母親,後者張皇失措的抱住了孩子,卻不敢去看舒伯特的眼睛。

“回去吧,看好麗芙妮,可別再讓她到處亂跑了,這條路上的汽車很多,要是撞上她可就麻煩了。”舒伯特說完這番話,又在麗芙妮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這頓時讓現場炸開了鍋——堂堂第三帝國的元首竟然在眾目睽睽下親吻了一個猶太小女孩,這種事情完全出乎於許多人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