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 何處是家(65)(2 / 2)

“埃爾文,難道你打算背棄自己的誓言嗎?”比爾的腦門上頓時冒出了一層冷汗。

“不,隻要我還活著,我就始終是一名忠誠的德國軍人,而且總有一天我會回去,為生活在那裏的每一個人帶去真正的和平。”

比爾一時無語,片刻後才歎道:“對不起,是我多疑了。”

“這不是你的錯,”齊格菲爾德說:“人生總會遇到一些挫折,而我也是在流亡多年後才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你又想明白了什麼?”

“對一個軍人而言,戰場上的廝殺確實能滿足他對於榮譽和勝利的渴望,但是當硝煙散去時,卻隻有家庭才能帶給他永久的溫暖。”

“埃爾文!”比爾緊張的打斷道:“我知道你一個人在這裏生活很寂寞,但是你的情況非常特殊,所以你不能和任何一個中國女人過分親近,因為這很可能會暴露你的身份,如果你真的感到很孤獨,那麼我會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你是想用金錢來解決這個問題嗎?”齊格菲爾德質問道。

“隻要能夠滿足你的生理需要,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住口!”齊格菲爾德厲聲道:“一個高尚的德國軍人絕不可能做出這種玷汙名譽的事情,所以你以後再也不要說出這種話!”

房間裏頓時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我累了,”齊格菲爾德將背影留給了比爾,“你也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們再聊。”

一扇臥室的門在比爾麵前被關上了,他愣了半天後,便一聲不吭的離開了房間,在飛雪飄舞的街道上打了個電話。十幾分鍾後,一個神色匆忙的年輕人騎著一輛自行車從他麵前疾馳而過,順手將一個鼓囊囊的信封扔到了他的腳下。

比爾從信封裏拿出了厚厚一疊照片,當他終於找到答案的一瞬間,整個人的表情頓時凝固了……

雅利安城。

許爾勒與副官一道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看到桌麵上放著一張《人民觀察家報》,頭版封麵上赫然登著蘇珊娜生前的一張照片——年輕的姑娘依偎在未婚夫的懷中,眼神中滿是濃濃的幸福。

“混蛋!”許爾勒伸手將報紙撕了個粉碎:“這幫狗娘養的記者唯恐事情還不夠糟糕,難道非要把戴維逼死才算完嗎!”

“將軍先生,我看這恐怕也是維爾納將軍等人在背後推動的結果。”副官說:“誰都知道愛伯斯塔克中校是您身邊最忠誠能幹的部下,甚至還有人把他視為第二個海德裏希將軍,而維爾納將軍等人這樣做分明是在挑戰您的權威,因為一旦愛伯斯塔克中校被判處死刑,那就會讓人們看到主和派依舊有能力挑戰勢力強大的蓋世太保,這會極大的損壞您的威信,所以我認為我們必須竭盡全力保護愛伯斯塔克中校。”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許爾勒心煩意亂的歎著氣:“但是戴維這小子實在是猖狂過了頭,居然敢在雅利安城的街頭公然殺人滅口!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嘛!”

副官猶豫了一下,便貼著許爾勒的耳朵小聲說:“艾德斯瓦爾宮那裏有什麼動靜嗎?”

許爾勒一聲不吭的坐到了辦公桌後麵,掏出一根香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副官的提醒其實正是他的煩惱所在——自從戴維被捕以後,他曾經無數次在舒伯特麵前詢問解決的辦法,然而後者對此卻始終一言不發,饒是他這種詭計多端之人也對此感到束手無策。

許爾勒的辦公室裏充滿了壓抑沉悶的氣息,但是在哈索的家中卻是另外一番場景,維爾納等人開懷暢飲,個個興致盎然。

“您這次幹得可真漂亮!”維茨拉爾對哈索豎起了大拇指:“愛伯斯塔克的罪行一經證實,立刻在雅利安城裏引發了強烈的憤怒,很多人因此把矛頭都對準了許爾勒,認為愛伯斯塔克正是在他的縱容下才做出了這種令人發指的舉動。”

“您先不要急著誇我,”哈索說:“聽說許爾勒將軍最近一直在忙於為戴維洗清罪名,為此他甚至還多次向法醫鑒定部門施壓。”

“這個穿黑皮的家夥想幹什麼?”維茨拉爾惱怒的說:“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在幹涉司法公正嗎?”

“我們這裏哪來的司法公正?”維爾納搖著頭說:“再說愛伯斯塔克本來就是許爾勒手下的一條忠實的狼犬,眼下他倒了黴,許爾勒肯定不會見死不救。”

“這對我們來說倒是個好機會,”博洛寧根插言道:“因為我們隻要掌握了許爾勒插手此事的證據,那麼我們完全可以利用此事向他開火,若是計劃周密,甚至還有把他趕下台的可能。”

“我倒覺得這件事情還不能高興得太早,”哈索說:“畢竟到現在為止,艾德斯瓦爾宮還沒有對此事發表過任何意見,而這才是我最擔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