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你還愛著你的心上人,但是事情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麼我想你應該選擇放下。”
“放下?”齊格菲爾德憤憤的說:“我為這段感情付出了大量的心血,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呢!”
“人生在世,最繞不過去的就是一個貪字,有人貪圖金錢,有人貪圖美色,但是到頭來他們都不過是一群被欲望左右的奴隸,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快樂,所以你若是想讓自己活得輕鬆一點,那就必須學會放手,否則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人究竟是為什麼活著。”
齊格菲爾德因為額爾德穆圖的這番話沉默了,這一夜他想了很多,蒙古包裏的煙頭忽明忽暗,仿佛他內心真實感情的寫照——痛苦、無奈、糾結、還有一份他明知是錯,但是卻沒有勇氣違背的誓言。
熱鬧的婚禮持續了整整一周,巴特爾與趙曉燕剛去外地旅行,額爾德穆圖便帶著齊格菲爾德在寬廣美麗的大草原上縱馬疾馳,雖然藍天白雲下的草原美景令人心曠神怡,但是一想到腓特烈居然被卡爾扔到了運輸隊,齊格菲爾德的心中就充滿了憤怒和無奈。
“戈飛。”額爾德穆圖勒住了韁繩:“真看不出來,你這馬騎得還挺好,以前一定受過專業訓練吧?”
“您的眼光可真好,”齊格菲爾德說:“我在德國參加了一家馬術俱樂部,那裏有個教練也是蒙古人,名字叫做布日固德。”
“怪不得你還會唱蒙古民歌。”額爾德穆圖恍然大悟。
齊格菲爾德靦腆的笑了笑,便繼續一聲不響的眺望遠方。
“戈飛啊,真看不出來你的心事還挺重的。”額爾德穆圖在他身後歎了口氣:“如果你對我那天晚上說的話還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不妨直接說出來讓我聽聽。”
齊格菲爾德猶豫再三後,道:“您說一個人若是犯了非常嚴重的錯誤,那麼他是不是應該受到非常嚴厲的懲罰?”
“你說的這個人大概就是你的那位好朋友吧?”額爾德穆圖反問道。
齊格菲爾德默默地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你對這件事情不僅一直耿耿於懷,而且還不太願意告訴別人你和他之間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我這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我倒是可以送你一句我們蒙古人的言語,玩笑過火就成吵架,交情過火就成仇敵,若是你和他之間曾經有過什麼不愉快,那麼不妨好好想想我這兩句話。”
齊格菲爾德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賽馬場將斯特凡妮搶走的那一幕,那時的卡爾手裏捧著一束玫瑰花,正要向心愛的姑娘表白,然而自己的突然出現卻令他陷入了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
“如果哪天我沒有出現,也許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情了,說不定卡爾和斯特凡妮早就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也許……這才是上帝真正的安排。”齊格菲爾德心裏亂糟糟的想道。
“你現在還會怪他嗎?”額爾德穆圖輕聲問道。
“也許我是有些做得過火的地方,但是這也不能成為他在背後暗算我的理由!”齊格菲爾德脫口道。
額爾德穆圖驚訝的凝視著齊格菲爾德,發現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年輕人的眼眸中居然充滿了與他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滄桑,他一時不由感到有些困惑:“戈飛,你能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嗎?”
“其實我和他之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衝突,隻不過我是個華裔,而他卻是個地地道道的日耳曼人,所以我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比他更多的心血和汗水,但是他並沒有看到這一點,反而隻是把這一切簡單的歸結於我的運氣比他好,後來他不斷地在暗中追求我的心上人,雖然我很生氣,但是礙於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份,我一直對這件事情選擇忍讓,可是沒想到最終我還是失去了一切。”
“你的心上人大概也是個德國姑娘吧?”
“是的,”齊格菲爾德惆悵道:“從我們相戀的第一天起,身邊就充滿了種種質疑和憤怒的目光,有些人甚至恨不得我立刻死去!”
“戈飛啊,”額爾德穆圖長歎道:“雖然我並不清楚你之前生活的環境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但是我還有句話要送給你,那就是好的環境能使壞人變成好人,而壞的環境卻能使好人變成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