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徹底拋棄了……”齊格菲爾德癱坐在地上用一種泣不成聲的語調大笑道:“我的愛情沒有了,我的榮譽沒有了,我還剩下什麼?一副像行屍走肉一樣的臭皮囊,還有一顆整日都被痛苦蹂躪的心……哦,上帝啊,你為什麼要讓我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品嚐煉獄的滋味嗎?”
“埃爾文,”比爾冷冷的說:“如果斯特凡妮看到了你這副模樣,那麼她一定會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齊格菲爾德沒有反駁,因為他整個人都已經墮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當齊格菲爾德緩緩睜開眼睛時,他的耳畔卻傳來了陣陣悠揚的鍾聲,“那是什麼聲音?”他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是教堂的鍾聲,將軍。”比爾扶住了他的身體,語氣恭敬的仿佛一位副官。
“教堂……”齊格菲爾德茫然注視著遠方,突然失聲喊道:“比爾,我要回去阻止那場婚禮……”
“將軍,那場婚禮已經和您沒有任何關係了。”比爾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但是卻充滿了殘酷的味道:“無論您是否能夠從幻想中醒來,您現在都隻不過是一個流亡者,根本沒有能力再去改變這種無情的事實……”
比爾還說了些什麼,齊格菲爾德已經聽不到了。就在半年前,他還是堂堂的第六集團軍司令,被無數人視為自克勞塞維茨和曼施坦因之後最偉大的軍事天才,而且他還擁有斯特凡妮的愛情。但是現在他卻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流亡者,曾經擁有的一切都離他遠去了。他的心被痛苦深深地侵蝕,化作一滴滴血淚在身體裏來回燃燒。
“我會回來的!我發誓我一定會回來的!我要報仇!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他開始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自己的誓言。
“將軍,”比爾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幅地圖,“為了您的安全,我建議我們應該挑選一個合適的避難場所,然後再想辦法報仇。”
“你說吧,我們去什麼地方最合適?”
“中國!”
“!”齊格菲爾德心跳陡然加速:“為什麼要讓我去那種鬼地方?”
“您了解那個神秘的國度嗎?”比爾反問道。
“倒是聽我父親提起過,”齊格菲爾德回憶道:“他說那裏民風淳樸,風景秀麗,人人都有著一顆寬容的心,可是我從別人那裏聽到的消息卻恰好相反,他們說中國人自私虛偽,腦袋後麵總是拖著一根豬尾巴一樣的辮子,而且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帶著算盤,天天都用來算計自己會從別人身上獲得什麼好處……”
“所以這個民族便是墮落的、腐朽的、而且早晚有一天會被征服的對嗎?”比爾插言道。
“我不知道,也許我永遠都不會得到答案。”齊格菲爾德搖頭道。
“將軍,您已經沒有選擇了。”比爾的語氣冷得像冰:“眼下整個歐洲和美洲地區到處都是蓋世太保的眼線,而我也不可能把您永遠都藏起來,所以我隻能把您送到一個他們無法觸及的地方。”
“是啊,在那個國度裏,我的膚色和容貌就是一種天然的偽裝,而不像這裏,即使我不說話,別人也能看出我不屬於這個族群……”
“您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比爾躬身道:“請問我們何時可以動身?”
“比爾,你為什麼要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因為過去的齊格菲爾德將軍是個勇敢的人,所以他從來不畏懼任何挑戰,但是現在的埃爾文卻是個膽小鬼,哪怕讓他去挑戰一次小小的困難,都會讓他猶豫上許久!”
齊格菲爾德對比爾凝視許久後,便將悵然的目光投向了窗外:“也許你是對的,因為現在的我隻會在心裏喊著複仇的口號,卻沒有付諸行動的勇氣,雖然我真的不配再做你的長官,但是我卻願意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去挑戰一個未知的世界……”
“埃爾文,如果你做好了準備,那我們三天後就出發。”比爾說。
齊格菲爾德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好好休息,我去準備一些必要物品。”比爾終於露出了笑容,但是當他正準備轉身離去時,卻突然聽到齊格菲爾德在身後問道:“比爾,阿爾伯特叔叔現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