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哄笑聲漸漸平息後,博洛寧根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至此會議進入了最為關鍵的階段——作為本次演習中國防軍方麵的最高指揮官,齊格菲爾德將為部下們揭開自己的作戰構想。
在眾人的期盼下,齊格菲爾德起身來到了一幅巨大的作戰地圖前,他拿起一根教鞭,出人意料的指向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先生們,盡管目前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雷德尼茨將軍已經將主攻方向選在了布魯門塔爾至托伊布納一線,但是在我看來這不過是一個欺騙手段,而他真正的進攻方向應該是在這裏!”
“嗡!”會議室裏突然炸開了鍋,就連一向非常支持齊格菲爾德的邁特納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將軍們的詫異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齊格菲爾德手中的教鞭居然指向了克洛賽河穀——整個特奧巴爾特地形最為複雜的區域!這條河穀位於整個戰區的最北段,從空中俯瞰,它的形狀就像是一個英文字母“V”,越往裏走水道越狹窄。而且水下暗礁密布,連一般的小船都難以通過,更別說是運送重型裝備的登陸艇了,但是最致命的威脅卻還不止這些——河穀兩側都是陡峭的懸崖,徒手根本無法攀登,而唯一的出口也是一座與水麵落差高達二十八米的四十五度斜坡。斜坡下方的土質鬆軟,很多地段都是深及腰身的淤泥,防禦方隻要在河穀兩側布下伏兵,那麼被困在河穀內的進攻方部隊就會陷入無法脫身的困境。從戰術上來說,如此冒險的舉動幾乎和自殺毫無區別。
“司令官閣下,您是不是有些過於謹慎了?”克奈普突然脫口喊道:“雖然雷德尼茨將軍最擅長的就是出其不意的發起進攻,但是將主攻方向選在克洛賽河穀的做法卻已經完全違背了最基本的戰術原則,所以我相信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樣做。”
“我也讚成克奈普將軍的看法,”哈斯德菲插言道:“雖然曆史上也曾經有過像仁川戰役這種完全違背常規的經典戰例,但是我認為克洛賽河穀的地形條件遠比仁川要更為複雜,而且在現代化的戰場偵察條件下,他也根本無法掩飾自己的戰術企圖。”
“我認為兩位集團軍司令官的觀點非常正確!”博洛寧根沉不住氣了:“根據我們的空中偵察結果來看,部署在克洛賽河穀對麵的隻有一個‘赫斯特·貝塞’機械化步兵師,而且這個師的戰鬥力在武裝黨衛軍內部也隻能勉強排到二類部隊,如果雷德尼茨將軍真的打算在克洛賽河穀采取行動的話,那麼我相信他絕不會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這個師來完成。”
博洛寧根話音剛落,將軍們便紛紛發表意見,但是他們卻眾口一致的認為雷德尼茨絕不會采取這種冒險的舉動,就連一向支持齊格菲爾德的沙伊德曼和維茨拉爾這次也沒有和他站在一起。一時間,齊格菲爾德似乎被徹底孤立了。
哈斯德菲感覺時機已到,於是便站起來高聲喊道:“先生們,爭吵永遠解決不了問題,而且我們的部隊也已經開始向前線移動,所以我們必須趕在演習正式打響之前拿出一個合理的作戰計劃。”
“您是不是已經有了計劃的藍本?”齊格菲爾德平靜的問道。
“報告司令官閣下,我手頭確實已經有了一份作戰計劃,雖然它並不是我的傑作,但是我卻很樂意拿出來與大家一同分享。”哈斯德菲微笑道。
“既然您已經有了作戰計劃,那就拿出來讓大家都聽聽吧。”齊格菲爾德徑直回到座位上當起了觀眾。
“路德維希中尉,請你開始吧。”哈斯德菲把手一伸,卡爾便如同彈簧般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他走到作戰地圖前,手心裏卻全是冷汗。
“難道這份作戰計劃是卡爾搞出來的嗎?”齊格菲爾德立刻轉頭看著哈斯德菲。
“沒錯,而且我覺得這份計劃非常不錯,所以才想讓他在大家麵前介紹一下。”哈斯德菲微笑著說。
齊格菲爾德眉頭緊鎖,但是當他看到卡爾的手指正在不自覺的擺弄自己的衣角時,他不僅立刻帶頭鼓起了掌,嘴邊還露出了一絲帶著鼓勵味道的微笑。
掌聲令卡爾緊張的心情稍稍平靜下來,他拿起教鞭指向布魯門塔爾至托伊布納一線,“先生們,我的作戰構想與齊格菲爾德將軍的看法完全不同,因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雷德尼茨將軍已經把主攻方向選在了這條河段上,所以我認為我軍應該在這一線投入重兵,並且由第六集團軍擔任正麵防禦任務,而第九集團軍和第十七集團軍的主力要分別部署在第六集團軍的兩翼,形成一個巨大的弧形包圍圈,一旦雷德尼茨將軍的主力部隊發動進攻,第六集團軍便采取逐次抵抗並且緩慢後撤的戰術誘使其尾隨攻擊,一旦我們把敵軍部隊全部吸引進伏擊圈,第九和第十七集團軍主力就要迅速封閉突破口,將敵軍的進攻部隊徹底消滅在布魯門塔爾至托伊布納一線的包圍圈裏,隻要我們能夠一口氣吃掉黨衛軍三到四個主力師,勝利的天平就會立刻向我們傾斜,接下來我們隻需要將主力部隊投入對敵軍殘餘部隊的追殲戰,便可以徹底贏得這場演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