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另外幾個孩子也是這樣嗎?”秦風問道。
施拉姆用一聲歎息作出了回答。
“聽起來這好像是德國人的洗腦教育起到了作用,但是我聽埃爾文說,這些年來還是有很多地方都發生過反抗日耳曼人壓迫的騷亂事件,這是否說明有很多人其實並不喜歡納粹政權呢?”
“情況確實是這樣的,但是這種反抗和我們當年的抵抗事業卻完全是兩碼事,我們當年發動起義的目的是為了推翻邪惡的納粹政權,為所有受壓迫的人爭取自由,而現在的騷亂卻是希望納粹當局能夠給予非日耳曼族裔公民更為公平的待遇,因為在經曆了多年的洗腦教育後,孩子們根本不知道在他們的祖輩身上曾經發生過那些可怕的事情,他們的腦子裏隻有對第三帝國的狂熱忠誠,話說白了,就像巴滕貝格這樣大規模的騷亂事件的最終目的也不是為了推翻納粹政權,而是希望以這種方式來引起納粹當局對於非日耳曼族裔公民遭受不公平待遇的重視,所以隻要納粹當局給他們拋出點甜頭,這種騷亂就會被迅速平息下去。”
“難得您能夠把問題分析的如此透徹,說句心裏話,我倒覺得埃爾文應該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您的話。”秦風感歎道。
“我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和他進行接觸,雖然他有一些與眾不同的觀點,但是我能明顯地感覺到他已經完全成為了納粹當局的擁護者,這和他那位被無數人視為自由象征的父親簡直有著天壤之別,而且這些年來他的名字儼然已經成為了成功的同義詞,很多非日耳曼族裔公民的後代們都認為既然像他這樣的人都能受到納粹當局的重用,那麼隻要自己努力,肯定也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於是這些人便爭先恐後的發誓要效忠於納粹政權,”秦風接過了施拉姆的話:“隻是他們卻沒有想過自己這樣做正好中了法西斯的圈套,包括埃爾文在內,他們都已經淪為了別人手中的棋子,但是卻依然執迷不悟。”
“齊醫生真可憐,”施拉姆痛苦的說:“他為我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是到頭來卻要遭遇這樣的不幸,我真不敢想象要是他聽到自己的兒子說出剛才那種話時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他一定會很痛苦,但是我想他絕不會放棄。”秦風凝視著山洞外麵的黑幕,然而眼神中卻悄然浮現出一座希望的燈塔……
就在秦風與施拉姆促膝交談的同時,恩斯特卻愁眉苦臉的躺在床上思考著一個困擾他多日的問題——自己這些年來在暗地裏沒少墊過維澤克的黑磚,而且有好幾次他都可以明顯感覺到霍夫曼已經被維澤克拙劣的表現給激怒了,然而事情的發展方向卻和他構思的完全不同——維澤克不但沒有失去霍夫曼的信任,反而還步步高升,倘若這種情況一直發展下去的話,隻怕入主艾德斯瓦爾宮是遲早的事情。
“不行!”恩斯特一骨碌從床上跳了起來:“我可不能讓他成為艾德斯瓦爾宮的主人,否則他一旦知道了我在背後搞的這些事情,那我可就死定了!”
然而方向雖然已經確定,但是如何讓維澤克徹底失去霍夫曼的信任卻成了個棘手的問題,過去的那一套看來已經是行不通了,可是恩斯特的腦子裏卻根本想不出新的主意,一時間他竟然覺得自己的腦袋簡直快要炸開了。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打斷了恩斯特的思路,他低聲罵了一句,便順手抓起了電話,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卻聽到話筒裏傳來了維澤克惱怒的聲音:“你馬上趕到副統帥閣下的官邸!動作一定要快!”
“!”恩斯特猛地一個激靈,“難道是我的陰謀敗露了?”他腦子剛一冒出這個可怕的念頭,頭上便冒出了一層冷汗:“請問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他的聲音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別問那麼多了!你來了就會明白!”維澤克說完這句話便掛斷了電話。恩斯特握著話筒愣了半天,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趕到了戈培爾大街226號,但是他剛一走進霍夫曼的辦公室,維澤克就把厚厚一疊報告狠狠地摔在了他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