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無形的塹壕(17)(2 / 2)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而小齊格菲爾德的質疑卻沒有結束——羅蒙逼著阿金霍夫潛伏到齊楚雄身邊、弗莉達的悲慘結局、萊希特和舒爾茨一手導演的瘟疫悲劇,這些被霍夫曼刻意隱瞞的事情如今都被他一一提起:“……還有,我聽說我父親當年其實並不想毒死統帥閣下,而且當統帥閣下就要喝下毒藥時,是我父親主動阻止了他……”

“埃爾文,這就是你的疑慮嗎?”霍夫曼突然打斷道。

“是的,我相信您不會騙我,但是我又覺得他們也不像是騙子……”

“我隻能說你真的讓我很失望!”霍夫曼突然抓起身邊辦公桌上的一疊文件狠狠地摔在了小齊格菲爾德的腳下,後者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為了能夠讓你穿上這套軍裝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嗎?”霍夫曼指著散落一地的文件吼道:“我每天都會接到那些被你父親傷害過的人送來的抗議信,他們個個都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是我苦口婆心的告訴他們你父親犯下的罪行不應由你來承擔,而且我相信你將來一定不會走上你父親的老路!後來我不顧眾人反對,堅持把你送進了隻有日耳曼人才有資格被錄取的威廉·凱特爾軍事學院,為了幫助你更好地成長,我親自教授你政治和哲學,你在部隊裏訓練有了成績,我就下令破格授予你勳章!你告訴我,我這樣對待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小齊格菲爾德不敢去看霍夫曼憤怒的眼神,隻好低著腦袋搖了搖頭。

“好!很好!”霍夫曼不怒反笑:“我在你身上傾注了這麼多心血,可是你竟然不知道我這樣做是為了什麼!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話給你說清楚!”

“埃爾文,我這輩子沒有結過婚,而地下世界裏也沒有我的親人,有人說我是個冷血動物,從來不知道人世間的感情為何物,但是他們錯了,我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我一樣渴望享受天倫之樂,隻是因為我身上承擔的責任不允許我去過多的考慮自身的感受,所以我才把自己的情感深深的封閉起來,但是這一切在遇到你以後就不同了,因為你的執著和勇敢很像我小時候的樣子,所以我便不由自主的把你當成了我的親人,而我讓你穿上軍裝也是為了讓大家看到我們不會因為父輩的恩怨就剝奪一個孩子追求夢想的權利,為此我承受著來自各方麵的巨大壓力,但是我沒有後悔過,因為每當聽到你叫我爺爺時,我的心裏就感到非常欣慰,我覺得我們兩個就像一對真正的祖孫,我甚至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可是今天一切都變了!當我聽說那兩個老兵的幾句謊言就能讓你對我產生懷疑,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痛苦的問自己,我這些年為你的付出究竟得到了什麼?難道我對你的關愛到頭來隻能落得個遭遇欺騙和背叛的結局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你今日的做法和你父親過去的經曆又有何不同!”

小齊格菲爾德的腰杆在霍夫曼的責罵聲中不斷的彎曲著,他用顫抖的手從地上拾起那些文件,一封接一封的看了起來。隨著那些尖銳的抗議聲不斷映入他的眼簾,他的手也抖動的越來越厲害。

“埃爾文,”霍夫曼突然長歎一聲:“脫下軍裝去做個普通人吧,我想那才是真正適合你的生活。”

這句話如同五雷轟頂,頃刻間便讓小齊格菲爾德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霍夫曼爺爺,您要趕我走?”

“是的,因為你的表現讓我很失望,但是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去過那種囚禁的生涯,我已經吩咐下去,蓋世太保將為你準備好新的身份證和足夠你享用一生的金錢,他們明天一早就會讓你離開地下世界,到那時你可以去外麵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霍夫曼說完這句話,就轉身朝房間外走去。

“不!”小齊格菲爾德猛地抓住了霍夫曼的手:“霍夫曼爺爺,我不要離開您!我也是第三帝國的軍人,我也要和您一樣為了第三帝國戰鬥到底!”

“住口!”霍夫曼猛地甩開了小齊格菲爾德的手:“你沒有資格在我麵前說這種話!真正的德國軍人意誌堅定,鬥誌昂揚,從來不會聽信敵人的謊言,但是你呢?你哪一點配得上這份榮譽!”

“霍夫曼爺爺!”小齊格菲爾德突然哭泣著抱住了霍夫曼的身體:“我錯了!我再也不會聽信那些人的胡言亂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