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7月1日,艾德斯瓦爾宮。
施特萊納坐在辦公室裏望著窗外的花園,盡管那裏繁花似錦,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但是他的心裏卻依然有一絲驅散不走的寒意。羅蒙在三天前已經下葬,他自然是不會出席的,但是很多強硬派人物都自發的參加了葬禮,這似乎是在對他表達抗議。最令人擔憂的自然是霍夫曼的態度,自從羅蒙自殺身亡後,他就在第一時間召見了對方,並且耐心的解釋自己這樣做的理由——五六年前就有人控告羅蒙不僅在暗中發表對他不敬的言論,而且還一直盯著他的位置打算取而代之。出於維護帝國內部穩定的考慮,他一直不願意對羅蒙進行警告,但是這樣做的結果卻很不幸——當他為了搞清楚目前軍隊中部分中下級軍官的思想動態,與克勞柏森一起喬裝打扮混進會場時,羅蒙卻偏巧闖了進來,而且還當眾發泄了對自己的不滿,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他隻有下令解除羅蒙的職務,並且對所有和羅蒙有過密切接觸的人展開調查,以便徹底查清羅蒙的做法究竟是個人行為還是代表了某一個團體。
原本施特萊納以為霍夫曼一定會對自己的這種做法表達強烈不滿,但是他卻沒有料到後者居然對此事表現的極為平靜——“我的統帥,您做的對,這件事情是不應該讓我知道,否則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很難保證自己不把這件事情告訴羅蒙,至於說到我對此事的看法嘛,請您不要擔心,因為無論任何情況下我都會堅定的和您站在一起。”
施特萊納很難想象霍夫曼不僅對羅蒙的死無動於衷,而且還給了他最有力的支持,這反倒讓他在心裏萌生出一絲莫名其妙的歉意,似乎自己現在的做法是在背著霍夫曼搞一些見不得人的鬼名堂。
“我的統帥,克勞柏森將軍來了。”一位侍從走進辦公室報告道。
“快請他進來。”施特萊納剛打起精神站起來,克勞柏森就走進了辦公室,“我的統帥,今天又是個好天氣,我們應該到花園裏去走走。”
“我也正想這樣做,正好您來了,就一起去吧。”施特萊納和克勞柏森來到了外麵的花園裏,兩人剛在一簇鬱金香旁停下腳步,克勞柏森就笑著說:“我的統帥,目前一切進展順利,我們已經基本控製了絕大多數政府機構和一線作戰部隊,接下來就該給這個死氣沉沉的世界再來上一點刺激了。”說罷,他便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份演講文稿遞到了施特萊納麵前。
施特萊納接過演講文稿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卻露出了一絲猶豫的表情:“羅蒙剛死不久,我們就發表這樣的言論,這未免也走的太快了吧……”
“我們要的就是這種強烈的刺激,不然又怎麼能夠知道大家心裏都在想些什麼呢?”克勞柏森說。
“好吧,就照您說的去做吧。”施特萊納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了克勞柏森,但是他很快又對另外一件事情擔起心來:“對了,馬克西米利安那裏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我正想和您商量這件事情。”克勞柏森說:“雖然副統帥閣下至今在表麵上並沒有露出任何憤怒的跡象,但是我懷疑他這是為了掩護自己正在暗中籌劃的反擊行動,所以我建議您立刻解除副統帥閣下的所有職務,並以養病為由把他軟禁起來。”
“這……”施特萊納立刻陷入了沉默。
“我的統帥,”克勞柏森見狀又急忙道:“扳倒羅蒙隻是我們計劃的第一步,而下一步就是要徹底消除強硬派在帝國內部的勢力,否則我們很難實現通過與敵人進行談判來達成和平的目的。”
“我完全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要知道馬克西米利安和羅蒙不一樣,他對我非常忠誠,即使受了誤解也從來沒有對我產生過怨恨,更重要的是,他這些年來一直兢兢業業的為我做事,而我卻對他隱瞞了這件事情的真相,現在想起來,我的心裏還感到有些不安……”
“我的統帥!”克勞柏森打斷道:“這件事情您絕不能感情用事,要知道霍夫曼可不是那種甘心坐以待斃的人,所以您必須拿出更大的勇氣和魄力來麵對這個事實!”
施特萊納的臉龐微微抽搐了一下,便圍著那簇鬱金香來回走了好幾圈。“好吧。”他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和他談的。”
“那就好!”克勞柏森高興的說:“我今天晚上就在韋德赫姆歌劇院發表公開演講,到時候一定會有好戲看的!”
……
“……戰爭能否帶來和平,我想這個問題絕不會隻困擾我一個人,因為在你們中間有很多人其實和我一樣,都是懷著一顆強烈的複仇心來到了這個黑暗的地下世界,但是三十多年過去了,我們卻依然隻能站在原地喊口號,這絕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所以我們必須勇敢的進行變革……”